等李裹儿美滋滋的确定新的挖掘对象,准备第二天劝李仙蕙去跟韦氏要人后,才满意的离开。
只是没想到她绕了弯,就看到了躲在树后的老父亲。
“爹爹!”李裹儿一个飞扑,准确把自己投到父亲怀里。
好久没有见到爹爹了,一定是他自己寂寞,跑来跟自己玩举高高了。
李显照例接住女儿,带着女儿玩了一会儿举高高,这才心事重重的张口道,“裹儿啊。你这样不行。”
虽然年纪还小,大家不会想歪,但是等她年纪再大点,还这么对男人动手动脚,那传出去像什么话。
“什么?”李裹儿一脸懵懂的看着李显,那叫一个无辜。
“就是刚才,跟卫兵们说话。不能那样。”李显语重心长的说,“圣人云,七年男女不同席不共食。”
“圣人是谁?我见过嘛?为什么他说话的话我就要听呀?”李裹儿很乖巧的反问。
“这个是出自于礼记里说的”李显下意识的说道,然后反应过来,“哦,我忘了,你没学过礼记……”
当年这孩子因为早慧生了一场大病,他怕孩子慧极易伤,所以特意不教导她诗书礼乐。
现在看起来,倒是有点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孩子没学过,怎么能懂呢。
而且他们这里自成一体,有没有亲戚往来,也没有适龄的小男儿拜访,他想给女儿讲注意事项都讲不了。
李显一脸痛苦。
孩子好难教。
“这个,裹儿啊,你不能像刚才那样去找男人。”李显斟酌着措辞,想如何不伤害孩子,又把事情说明白。
但张口,似乎歧义更深了。
“那我去找女人?”李裹儿从善如流的反问。
“这……”
看着女儿纯洁无垢的眼神,李显觉得但凡自己想多一个字都显得大人的思想龌龊了!
肮脏!
这日子没法过了……他忍不住想起了韦氏挂在嘴边的那句话。
“为父要给你找个师父。”李显摸着李裹儿的发顶,一脸沉痛的仰天长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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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给李裹儿找个师父,不是个容易的事情。
按照惯例,应该是选个名门大家的夫人才对。
例如殷履直之妻颜氏,她出身琅琊颜氏一族,颜延之、颜之推、颜师古等名士大儒都是她的祖先,所以颜氏在闺阁中,就以良好的学识和出众的风仪出名,精究国史,博通礼经,问无不知。
如果她来教导裹儿,裹儿应该就不会如今天这样粗俗了。
但是,他现在在房州,请不到这种人,也请不起。
房州本地的妇女……算了算了。
李显想了下常来拜访的几位夫人,那几位水平跟韦氏差不多,甚至还差一点,管家将将可以,教孩子就有点弱了。
要不然,找个男的也行。
李显下了狠心,第一反应就是把之前给他讲课的“老师”拉了过来。
“请问学士仙乡何处?”两人相处了五年,李显第一次客气的问出这句话。
那位弘文馆学士,刚来的一两年还在努力,想着要么调回京城,要么就抓住庐陵王的小辫子,搞个大新闻,平步青云。
但遗憾的是,他在这儿呆了五年,李显滑不留手,抓不到小辫子。京城血雨腥风,自己走门路的上官坟头草都一把了,进退无门之下明白自己算是李显的陪葬品之一了,彻底摆烂,整个人是失去灵魂一样,和李显互相把对方当透明人,照本宣科的念书,下课就走人。
如今忽然在非上课时间被李显叫来,他还颇为意外。
不过意外归意外,他整个人还是散发着一种生无可恋的咸鱼气息,摆着一副死鱼眼回答,“赵郡。”
“啊,原来先生也姓李啊。”李显干笑,“还是同姓。”
“呵呵。”李士子没有灵魂的陪笑了两声,然后看向李显“庐陵王召在下来,有何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