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造这些布帛的工人，却大多衣不蔽体。

儒生们高谈阔论之仁义道德似乎像太阳一样遥远，男女之妨也仿佛不存在。

贾珣不由想起一句诗：

遍身绮罗者，不是养蚕人。

但这想法一出现，又一个声音打断了他：

你必须站住了你的立场，你的思考才会正确明晰。

贾珣是什么立场呢？至少不会是这些泥腿子的立场。

王虚介绍道：“咱们工场织机充足，工人大多是失了土地的农民，这些人有力气，肯吃苦，价钱也不高，成本就低了，所以我们新衣坊的料子，可以说攻守兼备。”

贾珣来了兴趣，问：“何谓攻守兼备？”

王虚道：“若公子有这能耐，低价铺货，将那些高价布料挤出市场，若公子想和气生财，也能赚取更高的差价，岂不事半功倍。”

贾珣笑道：“原来是这么个攻守兼备。”

又问：“你们供货稳定吗，原料走的哪条路？”

王虚道：“这却不便说的，不能阁下吃了肉，连碗也给端走吧。”

两人相视一眼，大笑起来。

贾珣看了一遍，又去了间仓库看了一回，再没有不满意的。

于是定下了二十万匹的货量，送至徐州，并定了价格，若果然长期合作，另有优惠，并写入契约中。

忽然有门人急匆匆来回话，同王虚耳语了几句。

王虚惊道：“她怎么来了？”

门人又低声说了几句，其间还看了几眼贾珣。

王虚起身对贾珣拱手道：“公子虽不以真名示我，如今有人来寻公子，报了名号，我却不能不管，当官的可以不讲信用，因为他们有权力，可对我们做生意的来说，信用，就是最扎实的本钱，却不能让你在这儿出事，我会帮你拖住来人，这后边有条暗道，立刻走，拿好契约！”

贾珣虽不知是何人来，拿自己又是何事，但莫露行迹的叮嘱犹在眼前，二话不说，一行人按照王虚指的路线跑将出去。

至于王虚要骗他入瓮，再拿他，贾珣不是没想过，但紧急时，只能相信直觉。

出了暗道，不远处就是马圈，马倌正在喂马。

来素上去就递上银子，买下了三匹壮马，三匹羸马。

来素道：“爷，只三匹壮马了，由张队率护送爷先走，我们再跟上。”

吩咐剩下人送初晴回客栈，自隐蔽起来，再寻机会去徐州。

贾珣上马，一路狂奔，出了城门，忽然停下来。

等了一会儿，来素、蟋蟀跟了上来。

贾珣下马道：“你们几个骑着快马走，我们回去。”

来素想了想，拍手道：“还是爷想得周到，声东击西。”

“可是，万一贼人不聪明，回去正好遇见怎么办？”

贾珣语重心长道：“你跟我这么久了，我也教你点本事，永远要学会，尊重你的对手。”

来素认真点头，和蟋蟀骑着马走了。

贾珣和张队率并蚱蜢三个人从北城门绕进去，刚欲进城，就看见刘勰正骑着一匹小马驹，跟在一个武将模样的人身后，说道着什么，撇眼见到回城的贾珣，一副见鬼的样子。

刘勰大喊：“将军，就是他。”

贾珣听得这喊声，心里暗骂晦气，哪里还不明白，转身便跑，然而羸马力微，很快被追上，擒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