胶东侯府,溢水堂。
刘母看着穿着官服,渐有些威严的少年人。
少不得提醒道:“你虽有了官职,到底少年心性,没人约束,便纵情了,到底伤身害性。”
“以后每逢休沐日,必来侯府一趟,不许过于放纵了,更不许去外头,把什么猫儿狗儿带回家去,旁的,我也上了年纪,不愿管了。”
贾珣回道:“若非衙门里常有事,怕夜里扰了老太太歇息,我也不愿走的,又怕耽误了事,辜负陛下天恩,纵然老太太烦了,我也要常来了。”
刘母又道:“你房里那几个丫头,你惯宠着,竟必寻常小姐还尊贵些,又是伺候你惯了的,只怕你也舍不得放了走,只一点,你私心爱些也就罢了,却不可过甚了,没这个命,是祸非福。”
贾珣知是刘母念他母亲走得早,叮嘱他后宅之事,忙不迭点头去应,又动了情,扑在刘母肩上,好一阵痛哭。
过了一会子,刘母道:“这几个丫头里,我瞧着雨霁这丫头是最好,又极能干,经手许多事,也有条理,今儿我做主,你便收了她做房里人。”
又郑重说道:“只记住她是我的人,若是有了口角,你也顾忌些,不然,当了老爷,无法无天的,我见得太多了。”
贾珣笑道:“老太太便不怕,今儿以后,我们更一条心了。”
刘母摇头道:“你或许做了官,能理些事儿,却还不懂得女人的心思,这些个丫头,只有背后有人,才有位置,否则再周正的美人,死得不明不白的又多少呢?”
贾珣心中一阵后怕,问道:“竟如此之险?”
刘母点头道:“所以我才跟你说,过分的尊荣,是祸非福,这丫头,我倒希望你别那样宠她的才好。”
贾珣不解道:“那老太太还宠她,却不害了她。”
刘母道:“我宠她,她便是我的人了,只要不跟你一条心,便不惹人恨。”
贾珣笑道:“老太太的话我懂得了,只要敬着夫人,旁的事不管的妥当。”
刘母对他晓事也极满意,笑道:“明白就好,你父亲来信,说给你订了亲,是哪家姑娘?”
贾珣想起黛玉,也不知这会子如何了,眉弯半笑,道“老太太见过的。”
刘母观他神色,略一想,便知了八九分了,也不再细问。
贾珣回到临取轩,已是月上梢头。
果然见有些布置,四下也不听得小丫头活动的声音。
循着屋子往里间去,便见雨霁一个人坐在床沿上,并无旁的物什。
贾珣坐在她身边,问道:“她们去哪儿了?”
雨霁呐声道:“被老太太叫去临清门那边宅子了。”
贾珣握住她的手,笑道:“老太太可疼你,她们都走了,你又不方便,谁来收拾?”
雨霁道:“老太太安排了几个婆子,还教了我怎么伺候爷。”
说到后头,声音愈发低了。
“良宵苦短,便别闲话了。”
“可是,都还没见过姑娘。”
还欲再说,舌头已经说不出话来。
……
晨光熹微。
“昨儿睡得晚,今儿多睡些时候。”
雨霁红着脸道:“爷便再睡吧,我得起了。”
“今儿不许,我有点饿了。”
“我去厨房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