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大牢还真的管饭,而且味道还不错。
陈平看着吃的津津有味的小师妹,想不明白为什么她能无论何时何地都能吃得这么香。刚才她天真地问锦衣卫管不管饭,将那锦衣卫头头陈平都逗笑了。
可能是觉得这丫头可爱,陈平安排了好饭好菜给他们,但在锦衣卫的大牢里,给龙肉李沐白也吃不下啊。
“为什么他们的饭菜这么好,我的就些残羹剩饭,你们锦衣卫是瞧不起我吗?”
就在李沐白内心彷徨的时候,隔壁牢房里响起了一阵不满的叫声:“好酒好菜给我端上来。”
李沐白扭头看去,只见一个身穿灰色文士袍,白白胖胖,胡须邋遢的青年男子毫无形象地斜躺在满是草芥的地上,一手持笔一手拿纸,正大声叫骂着。
“徐大胖子,你给大爷我消停点!”
一个负责看守大牢的锦衣卫小卒气急败坏地走过来,对着这个胖子大声叱骂道:“你个臭书生,别仗着自己会画画就在这放肆,如果你今天画不出千户大人满意的画,看大爷我怎么炮制你!”
“哼,你们这些武夫又怎么会懂我们读书人的事。”徐胖子丝毫不惧眼前的锦衣卫,鄙夷道:“没有好酒,我的灵感如何挥发?如何画出你家千户大人满意的画?所以快快给你徐大爷将好酒端上来。”
读书人?李沐白诧异地打量了这姓徐的胖子一眼,根据这几天的所见所闻,读书人都是被鄙夷的无用之人,还以为在这个时空的大明,读书人已经绝迹了呢,没想到除了自己这个大冤种还有其他人,吾道不孤啊!
“酒是没有了,如果你想清醒一下,大爷我倒可以赏你一泡尿!”
锦衣卫小卒边骂边恶狠狠地走开:“百无一用是书生,你就幸庆我家千户大人能欣赏你的画吧。”
“有辱斯文,有辱斯文啊!”
原本徐胖子放诞不羁的气焰被这一句百无一用是书生一下子给浇灭了,颓丧地喃喃自语道:“文道并非无用,只有文道才是能拯救大明的大道啊!”
“你怎么这么肯定?现在不是修行至上,武道盈朝吗?”
李沐白看着这个从桀骜不驯瞬间缩成鹌鹑的青年胖子,心想前世的那个时空,读书人最后也没见能拯救大明,反而成了埋葬大明的推手,所以忍不住开口问道。
刚才还在自怨自艾的徐胖子闻言立马支棱了起来,不屑地看了他一眼道:“读书人的事,你懂个屁!”
说完他翻了个身,背对李沐白睡起了觉。
李沐白顿时气结,他因为眼前这徐胖子和自己都是读书人,本有亲近之意,看他意志消沉,才想着开导他几句的,没想到这死胖子居然是这么一个态度,气得李沐白恨不得一拳打在他那胖眼上。
原本想不在理会他,但越想越气,既然这徐胖子是读书人,李沐白决定当场背几首诗出来镇一镇他,让他跪下唱征服。
但他刚要开口,却不经意看到牢房角落里有块木炭,再看看大牢里挂着一幅钟馗画像,心顿时有了其他主意。
他拿起木炭在地上磨尖,放声对那徐胖子说道:“胖子,你说我不懂读书人的事,这样,我听那锦衣卫说你懂画画,我就拿这块木炭在这大牢的墙面上画一幅无声诗,让你瞧瞧我懂不懂读书人的事。”
无声诗就是画的雅称,徐胖子自然是知道的。
“真是无知者无畏,用木炭作画难登大雅之堂,能画出什么传神之作?我看你小子还是好好歇着吧,别污了那墙面让我看着糟心!”这徐胖子说的话依然是那么的欠揍。
“用木炭画不出传神之作,那是因为你水平不够。”
李沐白冷笑一声,开始用手上磨尖的碳块在已经发黄的墙面上挥舞起来。
他前世虽然是个学霸,但兴趣爱好班父母可没少给他报,所以他学过一段时间的素描,还拿过奖。素描在明朝应该还没出现过,所以他有信心镇住这可恶的胖子。
随着碳屑不断掉落,一个豹头环眼,铁面虬鬓,相貌奇异的男子形象便跃然于墙上,栩栩如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