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凭什么说我是在演戏?”
那小姑娘闻言气极。
她长得并不算很美,一双眼睛却大而明亮,显得十分灵动。
此时她正瞪大了那双灵动的眼睛,看起来气鼓鼓的,可是又不会给人感觉是在无理取闹,而是一个活泼可爱的小姑娘,正因为受了冤枉而在撒娇发脾气。
这般模样的确很是惹人怜爱,一般人看了大概都会心软一下,想着是不是自己是不是真的错怪了人家。
可宋青书不是一般人。
所以他还是面无表情地坐在那里,目光淡淡扫过那小姑娘时,不泛半分波澜――就好像她跟这楼里的一把座椅、一面墙壁没有任何区别,根本就连“活物”都算不上一样。
小姑娘――上官飞燕见状,面上委屈得眼圈一红,心中却是将宋青书恨了个彻底!
原本她将一切都计划得好好儿的。
只要假作被人追杀逃进了花满楼的这座小楼里,便凭自己的演技将那向来宽和心软的良善人儿团团骗住,待到他被骗得对自己的话深信不疑,又何愁身为他好友的陆小凤不肯现身帮忙?
到时拿了金鹏王朝遗留下的藏金,她便不必再顶着丹凤公主那贱丨人的身份。
她将过上比丹凤公主当年更尊贵更奢豪的生活,用她上官飞燕的名字!
为此她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可却怎么也想不到,今日进得楼来,小楼里除了花满楼竟还有另一个陌生人在。
而他对自己竟是如此不假辞色!
上官飞燕从来也没试过被一个男人如此不放在眼里,心中大恨的同时,也想着若这男子日后落在自己手里,一定要让他跪在自己面前痛哭忏悔,为他今日的所作所为后悔!
这样想着,她立刻重新鼓起了干劲。
抽了抽鼻子,上官飞燕微带哽咽道:
“我被人追杀,你们若不想收留我,干脆便拒绝了我就是,为何要出口伤人?”
她说着,一脸倔强地抬起头,目光直直盯视着宋青书和花满楼,明明并不算多美的容貌,盛怒之下却显得有些美得惊心动魄。
她含泪冷道:“我与你们不过陌生人而已,有何好骗你们?”
言罢,便要转身下楼而去。
自她出现起便没再开口说过一句话的花满楼此时终于出声了:
“姑娘留步!”
背过身去的上官飞燕闻言脚下步子一顿,嘴角忍不住浮起一抹计谋得逞的得意笑容。
她冷着一张脸转回身来,问:“两位公子还有什么指教?”
花满楼却并不在意她的冷言冷语,只柔声道:
“姑娘是否是在演戏我并不知道。只你若真被恶人追杀,那便在我这小楼躲上一躲也无不可。切勿为一时意气,置自己安危于不顾。”
上官飞燕闻言愣了愣,随即重重冷笑一声,道:
“还当你要来充什么好人,若你拦下我只为说这种话,还不如最初就不要叫我。”
她语气虽冷,话说得也毫不客气,但细听之下便能发觉,其中赌气意味远大过真的怒意。
花满楼便微笑道:“那姑娘是要躲还是不要躲?”
上官飞燕被他问得一噎。
气恼地跺了跺脚,她娇声道:
“除非你们好生道歉,就说冤枉了我,又或是真的拿出我是在演戏的证据,否则我才不要受了你们这些恶人的庇护!”
――竟是单有花满楼软言相劝还嫌不够,将矛头扯向宋青书身上,定要他也服软才肯罢休。
“这……”花满楼有些为难。
毕竟他与宋青书也不过刚刚相识,甚至连名字都没有相互交换,他自己心善,对上官飞燕所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不忍放她出了小楼受人所害,但他却没有权利左右宋青书的决定。
更何况上官飞燕这番话,说得也实在太咄咄逼人了些,竟是完全没给他留下在中间转圜的余地。
上官飞燕话一出口,也深觉不妙。
她向来被男人捧惯宠惯了,便是花满楼这样的人物,也觉得自己能手到擒来,分毫也未曾放在心上。
见他果然出言挽留自己,便忍不住有些得意忘形,一时冲动之下不由就给了宋青书难堪,现在见花满楼左右为难,不禁心中打了个突,悄眼看向宋青书。
这一看之下,便见对方依然面色沉静坐在原地,垂眸轻品杯中香茗,竟似对自己出言挑衅一事全未放在心上,一时之间,不由感觉又羞又恼。
而宋青书也的确并未将上官飞燕看在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