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捕头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中,屋内一个妇人点开火盏,将伙房里的饭菜热了热端上桌前。
“张家那院子住人了。”
“看样子是位先生,年纪不大。”
陈捕头夹着菜,好奇问道:“小先生?”
“嗯,多半是来参观那祭祀活动的。”妇人倒了一小杯酒,推到陈捕头面前说道。
“也不知怎么想的,竟然租下那闹鬼的房屋。”
“那院子咋了,闹腾是闹腾点,也没见它害过人。”
“巧娘到底生前也是个可怜人。”
陈捕头饮了一口酒,又将酒杯推到妇人面前,继续说道:“南山观那祭祀我看你也不要去参与,都是祸害百姓的东西。”
妇人也不置声,继续给酒杯满上。
陈捕头平常就不待见这些个装神弄鬼的先生,这祭祀活动害人性命。
都是可怜人家的女子,还未享受年华就被逼着去嫁了河伯。
可恨自己没能力揭穿他装神弄鬼的把戏,上有县令压着,下有百姓拥护。十几年来,也没能把这道观给取缔了。
这世间鬼魂千千万,也不见哪位真人能超度得去。
倒是今日王大人所说那小先生,似乎是有些真本领的。
想到这,陈捕头像是想起来些什么,放下碗筷问道:“对门这小先生生得什么模样。”
妇人摇摇头,只说观察得不仔细,将脑中那模糊的模样说予陈捕头。
“听那牙人说,这先生是特意寻这闹鬼的院子。”
“越凶越好。”
陈捕头沉思一会,借着职业的敏锐性,他大概能猜出对面住着的正是昨晚在水夷庙的小先生。
这小先生不像南山观那些个道貌岸然道士一般,倒是给了陈捕头很多改观。
“照官人所说,那小先生还是个高人。”
“这样的人得早些去拜访结识才对。”
妇人心里盘算着,这些年去南山观求子多次,如今肚子仍然不见有动静。若是对门那小先生能有如此高深的门道,想来也是可以请他帮点忙。
陈捕头看穿妇人的心思,也没拆穿,继续闷头吃着饭菜。
最近县里大大小小的事情太多,今日又出现了命案,忙得他焦头烂额的。
所幸把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抛之脑后,也省得自己心烦。
就怕明日那小先生去报官,他又得领着人过来又有过场,消耗半天时间。
正此时,斜对门隐隐约约飘来一个女人的歌声。
这歌声凄凄楚楚,如泣如诉。
夹杂着寒风,吹得不仅让人哆嗦。
两人屏息凝神,细细听着外边的响声。
这歌声听着耳熟,是那院子里女鬼的声音。
与此同时,斜对门的院子里。
一个红衣女子双脚悬浮于空中,长发及腰,嘴里依旧在唱着。
陈默此时已早早睡下,忽然,一口冷风从门灌入。
门被打开了。
陈默裸露在外的皮肤汗毛瞬间炸起。
那风声呼啸,寒意逼近。
陈默双眸虽然闭着,但也能实实在在地感受到有一双幽怨的眼神正在凝视着他。
这眼神越来越近,而后冷气也是落入鼻中,湿哒哒的发根落在脸颊上。
能感觉得出来这女鬼在观察自己,把自己全身上下都嗅了一遍。
没等陈默睁眼,那寒冷的脸庞又再次移了过来。
脸对着脸,唇对着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