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咚咚……
像是脚步声,在消防楼梯里徘徊,片刻后,脚步声停住了。陆路心想:难道老陈中午没走,还回来过?
门把手静悄悄转动,陆路身体紧贴着门,打开一道门缝。
咚!咚!咚!咚!
消失的脚步声突然剧烈响了起来,仿佛就是在等陆路开门,它抓住机会,顺着楼梯就朝门口狂奔了过来。
陆路反应过来就要关门,迈开双腿,往斜后方退了移步,右脚不小心踩上了刚放在地板上的玻璃瓶,他身体勉强晃了一晃,还是摔倒了。
没来得及伸手撑一下,胸口与下巴直接撞到地面。
冲击和疼痛令他无法呼吸,他虚弱地喘息着,挣扎着腰站起来,却忽然听见一旁有踩踏地板的声音。
他抬起下巴,将目光对准前方。两条粗腿,就在近在咫尺的位置。
老陈?
陆路心跳都漏跳了一拍。
然后,他看到了老陈的脸。
起初他以为老陈正蹲下身子看着他,然而他很快察觉事实并非如此。
老陈的脑袋悬浮在半空中,惨白的脸距离地面几十厘米的距离摇晃着,眼睛睁的极大,眼珠都快从眼眶里跳了出来,纹丝不动,下方粗糙的脖子有个断面,一团缠在一起的器官乱七八糟地挂在上面,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腐烂臭味。
陆路发出了沙哑的惨叫声,身体滚到一边,支起上半身,立起膝盖,抬起双眼。
一片忽明忽暗的光景中,有个穿着蓝色衬衫的人影。
臃肿的身材,短小的双腿,身上穿着的特大码蓝色衬衣的胸口,印有“南都人寿保险”的标识,领子和胸口已经变成了藏青色。
只是,透过领口,可以看见他身后虚掩的房门,领口上面空荡荡的。
这种感觉,就好像有人在他伶仃大醉的脑袋上浇了一盆冷水。
陆路不住地摇头,抬起双眼,
这个人,
没有脑袋!
他的脑袋,被自己拎在手里,另一只手,还拿着一把黑色的斧头!
老陈也拥有一把这样的斧头!
为什么?
不等陆路说出口,老陈便举起了手,黑色的斧头划破空气,掠过陆路的鼻头,砸碎了他脚底下的地板。
陆路及时躲开了,然而,被胸口疼痛拉扯的身体还是不听使唤,他没能保持好平衡,倒了下去。
砰!
黑色的斧头再次砸裂了地板,这回,它就落在陆路的左脚边。
陆路急忙从地上爬了起来,他来不及用手中的中片刀做点什么,毕竟那把斧头太长了,如果不是老陈还需要浪费一只手去拎自己的脑袋,恐怕自己这条腿已经被斧头从身体上砍了下来。
在斧头举起之前,他穿过客厅跑进卧室,将房门反锁,身体靠在房门上大口地喘着粗气。
这时他忽然想起,卧室门是复合板压缩的。然而,想到这一点,他紧贴着房门的后背,已经被破门而入的斧头劈了进去。
木门被劈开一道口子,皮肉撕开了,痛苦如同被火烧一般的炙热朝后背袭来,陆路忍不住惨叫了起来。
钳在门里面的斧头被拔了出去,陆路从短暂的昏迷清醒,颤抖着拼命直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