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二,从今年三月初算起,三年之后,齐商凡售盐者,无论国内邦外,只收齐钱!”
啊?
此言一出,四座皆惊。
怎么可能呢?外邦之人怎么会有齐钱可付?
即便齐钱能够流出国外,也根本承载不了盐商们庞大的交易量啊?
这不是等于要盐商们生意别做了么?
“诸位稍安勿躁。”
“三年之内,临淄钱庄的分庄将遍布天下,可用列国之钱在钱庄换作齐钱,不用担心外邦之人没有齐钱可以入手。倘若诸位开设的分店所在的城邑确实没有临淄钱庄的分庄,这条政令可以酌情适用。”
酌情适用,多么美妙的词汇。
那就没有什么可以担心的了,大概...
“这,恕我愚钝,不能知晓君子用意...敢问君子,既然临淄钱庄将在列国开设分庄,为何还要我等盐商非得只收齐钱?收到列国钱币,再往钱庄换作齐钱,不是一回事么?”
诸儿邪魅一笑。
“此乃机密,诸位无需知晓。”
商人们纷纷交头接耳,不知所谓。
有人猛然想起什么来,一阵悉悉索索之后,商人们达成了一致。
只是非要外邦之人先换齐钱,再购海盐的话,那些卖内陆池盐的盐商可就平地起飞了。
人家可是直接收的邦国国人手中持有的钱币,如此方便,难保有钱人宁可贵上一些去买池盐,也懒得去先换齐钱再购海盐。
“诸位不必为此忧虑,我请诸位来此,不过是先透个底,好让诸位有所准备。毕竟是三年之后的事情了,现在忧虑过多,还为时尚早。”诸儿笑着安慰众人。
“我猜诸位多在忧心那些争夺生意的池盐盐商,是否?”诸儿悠然呷了口茶,举目望望众人。
“然也。”“确然。”纷纷点头。
“既然诸位由此顾虑,我有一法,请诸位静听。”
“三年之内,只要诸位听从公室调度,助我击垮列国的池盐盐商,将其产业尽数吞并,诸位从今往后就都无需为此忧愁了。调度期间,但凡有违反行情,逆势而动之举,所造成的亏损,皆由公室补贴承担,诸位意下如何?”
商人们互相对了眼神,犹犹豫豫地答应道:
“这...既然公室愿意与我等携手,对付列国池盐,还肯补贴亏损,那自然是无所不从...”
“只是希望公室能信守承诺,勿要食言啊。”
诸儿环顾众位盐商,缓缓立起身来,拔出腰间的佩剑。
众人吓得纷纷向后挪步。
诸儿指着身前的那方木质黑漆的案几,仗剑立誓道:
“如若食言,致使诸位亏损不得偿还,使我如同此案!”
说罢,奋力一剑,劈在案几一角。
锋刃直下,桌角应声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