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阁老这是做什么,拉拉扯扯的,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有辱斯文啊!”陆炳挣脱开他的手,一脸的嫌弃。
张璁来的路上榨干了脑浆子,总算想好了一个能勉强说得过去的说辞,先声夺人道:“陆都督,您这是怎么了,说好的事情,怎地不算数了。”
“欧呦,恶人先告状,倒打一耙?”陆炳似笑非笑,道:“张阁老,用咱把你的老底都说出来么?”
张璁不知道陆炳掌握了他啥老底,但这会儿也只能是装听不懂了,硬着头皮道:“陆都督,我知你是恼火我没按照约定的时候找你,可这里头是有原因的,你听我跟你细说。”
“行,你说说。”陆炳一副看你怎么编的样子,插着手瞧着。
“那日你刚走,我便去了武定侯府上把事情说了。事情,武定侯倒是很支持。但是他提出了一个要求,他说,他打算帮你买矿,但是这分润么,他要七成。”
“这牙口是真好。”陆炳戏谑地说了一句,转身就要走,张璁赶紧拽住他,叫道:“陆都督,咱没说完,没说完!”
“这还有啥说的?”陆炳愤愤然道:“他武定侯把我当成什么人了?他拿走七成,给我三成,把我当要饭花子了!既然他没瞧得起我,我还就不指望了,你让他睁眼睛瞧瞧,我能不能把这事儿办成!”
“我一猜你就是这个反应。”张璁死死抓着陆炳的袖子,怕他再跑了,苦笑道:“这也是我没敢找你的原因,我就知道肯定不成。”
“那你今天还来找我?”陆炳没好气道:“你不会以为你这么拽着我,我就能答应吧?告诉你,小爷是不跟你一般见识,信不信我稍一用力,你就得摔一个大马趴,我这一身童子功白练的?”
“都督虎威,下官一介书生,哪能是您的对手。”张璁理亏又有求于人,刚直起来不几天的腰板儿又弯了下去,再次变成了下官:“这几天我一直在游说武定侯,跟他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讲明这生意都督能找到他,完全是在关照他,他应该感激才是,不能如此无礼。还有,都督乃是陛下的奶兄弟,御前跟前第一红人,真把都督惹恼了,就算他是武定侯,也吃不了兜着走!”
“不敢当——”陆炳阴阳怪气,瞟了一眼,道:“那他怎么说?”
“侯爷想通了!”张璁一脸欣喜,道:“他跟我说,勋贵和官员不同。官员靠升官发财,而勋贵则是靠着圣恩。没了圣眷,啥都不是。他这几日也看明白了,都督就代表着陛下,都督想做的事情,就是陛下想做的事情,既然是陛下想做的事儿,他哪还能有个不字?”
“这倒是一句人话。”陆炳点点头,忽然有摆手,道:“但也不能这么说,让外人听去了,我不成刘谨之徒了么?这是捧我还是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