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只听到爽朗的笑声,刘伯钦提着两坛陈年老酒,走进大厅。
而这时,三鬼也排开桌凳,端上几盘烂熟的鹿肉,热腾腾的放在上面。
老婆婆请陈玄奘坐上主位,陈玄奘推脱几番,没有推过,也只得坐了上面。
刘伯钦笑呵呵地请陈玄奘进餐。
陈玄奘毕竟不是原先的三藏法师,无所谓荤戒,但是他怎么看这鹿肉怎么下不去口。
一怕不是鹿肉,二怕不干净。
陈玄奘不敢动筷,合掌当胸道:
“善哉!贫僧不瞒太保说,我自出娘胎,就做了和尚,算是胎里素,不晓得吃荤。”
刘伯钦听言,沉吟了半晌,有些为难地说道:
“与长老不同,寒家历代以来,不晓得吃素。”
“就是有些竹笋,采些木耳,寻些干菜,做了豆腐,也都是用獐鹿虎豹的油煎,哪里来得什么素食。”
“即便有两眼锅灶,也都是油腻透了,这可如何是好?还得是我考虑不周,没早做安排,烦请长老见谅!”
老婆婆闻言也蹙起眉来,关心道:
“四下无村舍,这夜里也无法寻得素食,长老多多少少还是吃些,省得夜里挨饿。”
陈玄奘笑道:
“太保与婆婆不必担心,无需管我,二位尽情用膳。我贫僧就是三五日不吃饭,也可忍饿,只是不敢破了斋戒。”
刘伯钦还是不忍心,道:
“倘若饿死,那又如何是好?”
陈玄奘闭目合掌道:
“感得太保大恩大德,搭救贫僧出猛虎之口,就是饿死,也强如喂虎。”
见陈玄奘如此坚持,刘伯钦与他母亲也不好再劝,相视一眼,只好随他去了。
吃过饭,收了盘碗,刘伯钦带着陈玄奘去看卧房。
穿过夹道,便是兽园。
听到两人的脚步声,只听得呼的一声,跑出十来只鹿,绿森森的眼睛直盯着陈玄奘看,好不渗人。
陈玄奘也不害怕,径直瞪了回去,问向刘伯钦道:
“这鹿想是太保养的?”
刘伯钦点头道:
“像那些城里的人家,有富裕的集财宝,有田地的聚稻粮,似我们这般打猎的,只能养些野兽,以备冬日。”
陈玄奘点头留了心。
两人说话间便来到了两排厢房。
刘伯钦介绍道:
“这右厢房是我老母亲住的,中间是我跟家妻常住,只是最近她染了伤寒,坚持到小山脚下的柴房去住,说怕是将病染给了母亲。”
“我拗不过她,也只得遂了她的意,只是每天常去柴房外同她聊聊家常,好以解闷。”
陈玄奘赞叹道:
“真是位善解人意的好女子,太保兄弟有福了!”
听到陈玄奘这样夸赞他的妻子,刘伯钦脸上露出满满的笑容,继续介绍道:
“左边的小厢房太久无人来住,我便放了些打猎的器具,拿取方便。”
这边厢房的门未关,向内看去,确实挂了很多刀箭器具。
“至于后面三间厢房,右边小的是给几位家仆住的,长老今晚住的就是左边这间最大的。”
说话间,两人已然来到了陈玄奘所住房间。
刘伯钦将人带到,为陈玄奘整理了下床铺,后见时辰也不早了,便对他说:
“长老,你早些休息,我还要送些饭食给家妻,便不叨扰了。”
陈玄奘点头,合掌道:
“谢过太保兄弟,你也早些休息。”
刘伯钦含笑点头,随后转身离去。
陈玄奘目视着刘伯钦离去,心中越发疑惑。
从他对刘伯钦和他母亲的接触来看,这对母子为人真诚,一番谈话不似作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