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仪呆呆地看着不远处的母亲和妻子,他要救谁?
一个是将他养育成人的娘亲,一个是怀着他孩子的爱妻,他要选谁?
不,他不能选!因为不管选了谁,都是错的。
这一刻,他恍然想起,曾经似乎也有一个男子,面对着类似的情况。
只是那个男子比自己幸运,那时候,那个美丽的女子替他做了选择。
堂仪内心苦涩,此时他的娘亲和妻子都在看着他,用眼神逼迫他。
可他如何能选?
秦绍见他痛苦不语,似曾相识地感觉让他兴奋起来:“怎么,选不出来吗?那爷替你选好了。”
说着他把箭对准了那个怀着身孕的女子。
“不!”女子发出惊恐的尖叫,却因被人按住躲闪不得:“不要!夫君救我!”
秦绍松开手指,眼看箭即将射出,堂仪终于开口:“不,不要伤害我的妻子!”
箭应声而出,瞬间不远处的老妇便躺在了血泊中。
“怎么样,爷的箭法还不错吧?”秦绍挑眉看向堂仪。
堂仪失神地看着倒在血泊中的母亲,脑中一片空白。
“这只是刚开始呢。”秦绍又抽出一支箭搭在弓上,对这个游戏很是乐在其中:“这一次,你选谁呢?你的父亲,还是你的妻子?”
他很好奇,如果对方因为妻子害死了全家,还会如以往那样疼爱这个女人吗?
真的很想知道答案呢。
可是秦绍再也没有机会知道了。
堂仪疯了。
“真是扫兴。”秦绍放下手中弓箭,懒懒散散地靠回去,“把人带下去,男的活剐,女的送到军营里。”
刑堂的人面不改色地问:“那这个叛徒该当如何?”
秦绍摸了摸下巴:“让他和他的娘子继续快乐的生活下去吧。”
处理完毕,孙小左上前扶他起来,一边拍马屁:“少爷就是心太善了,要小的说,这样的狗东西就应该把他拉出去喂狗。”
闻言秦绍摸了摸心口:“爷实在是不忍心。”
刑堂内众人:“……”
在祠堂内跪了一天一夜,凝烟终于被人放了出来。
出来后凝烟先到父亲那儿认了错,然后迫不及待地回了院子,去了弟弟那里。
坐在弟弟的床前,凝烟爱怜摸了摸他的额头,无奈道:“我走之前你是怎么答应姐姐的?怎么如今做事还是这般莽撞?”
江奕然不好意思地拉下她的手,然后紧紧握住,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心虚的辩解道:“阿姐走后奕然很乖的……这次只是意外。”
凝烟摇了摇头,“你以后不能再冒犯爹爹,你还小,以后还要爹爹为你做很多事。”
就算父亲不想给,但该是弟弟的,她就绝不能让父亲少了他分毫。
江奕然乖乖点头:“小弟知了。”
看江凝烟脸色疲惫,有心让她回去休息,但他毕竟和姐姐分开良久,又舍不得。他拍了拍身边的位置,期待道:“阿姐,你陪我躺一会儿吧。”
自从他七岁以后,阿姐就再也没有哄着他入睡过了。
凝烟轻拍了他的额际一下,语气却很温柔:“胡闹,这么大了说这种话。”
“阿姐……”江奕然摇着她的手,“就一次,好不好?”
凝烟叹了口气,终是不忍心让他失望,起身坐在了床边,用软枕半倚着,“好了,睡吧,姐姐守着你。”
江奕然却不舍得合眼,看了姐姐一会儿,突然难过道:“阿姐,为何爹爹不像我小时候那般疼爱咱们了?是不是因为要有了小弟弟?”
凝烟一怔,继而心中酸涩难言,弟弟再怎么表现的坚强,也还是在乎父亲的吧。
可是,她要怎么回答,这个世界上,无论是亲情,爱情,还是友情,都不是永远不变的,他以后还会遇到更加残酷的事,不管她多么不舍,都不能改变这个事实。而到了那个时候,他们除了接受,别无他法。
江奕然将头靠在凝烟怀里,泪水无声地打湿了她的衣襟。
快些长大吧,只有长大了,他们才能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过了一会儿,江奕然把这些日子的委屈发泄完了,意识到自己又在姐姐面前哭了鼻子,不好意思的将头使劲往被子里扎。
凝烟忍不住笑了出来,将被子往下拉了拉:“小心闷着。”
江奕然见姐姐没有笑话自己,将潮红的小脸探了出来,伸手去揉她的膝盖处:“可还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