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对方见久攻不下,出手越来越快,秦绍防备不及,一人错过他抓向凝烟,他下意识去挡,却把后背空了出来,被一柄长剑狠狠刺入了肩胛。
他面不改色地踹飞抓向凝烟的人,心知这样下去情况不妙,刚想让她骑上马先走,这个时候救援的人却终于到了。
秦卿带着人一出现,秦绍就立刻停了手,捂着伤口抱怨:“你就不能早点来吗?非得等爷受伤了才出现……痛死我了。”
秦卿带着人专心围追刺客,对他的话只当没听见。
凝烟扶着他坐下,拿手帕替他捂着伤处,见血止不住,急道:“你别动,血流得更厉害了。”
秦绍靠在她怀里,虚弱道:“烟儿,爷因为你挨了一刀,你以后可要好好报答我。”
“……好。”无奈答应着,解开他的衣服,凝烟将手帕紧紧缠在肩下,以便阻断血液通过,失血过多。
一会儿秦卿带着人回来了,见秦绍窝在妻子怀里腻歪,咳嗽一声:“少爷,刺客来之前已经服下毒药,因过时未解,已经全部身亡,没有发现活口。”
闻言秦绍抬手捂着头:“我头晕……”
……
在秦卿等人的护卫下,凝烟和秦绍终于平安回到了将军府。
知道了儿子受伤的事,秦起连忙赶过去,等大夫号完脉查看过伤口,听说没有大碍才终于放了心。
秦起来了后凝烟就一直小心地站在一边,这还是成亲后她第二次见到秦绍的父亲,虽然对方一直表现的很和蔼,但毕竟是杀人如麻的武将,如果他知道这次儿子受伤是因为自己,会不会大发雷霆?
等为秦绍上好了药,秦起对凝烟温和地笑了下:“为父想要和子挚单独说几句话,你们先出去一下吧。”
“是,儿媳告退。”不敢耽搁他们父子密谋,凝烟连忙带着丫鬟出去了。
等屋里只剩下他们父子俩后,秦起直接道:“赵家庶女暂时还不能动。”
“为什么?”秦绍不满,“那个贱人做了这等事,儿子岂能放过她!”
“你别着急。”秦起连忙将儿子按回床上,见伤口没有出血,才道:“今天你让人调查,可知赵氏为何这么做?”
秦绍犹豫了一下,恨道:“那个贱人背着儿子偷人,被老七撞到了,她拿对方未婚夫要挟,让老七自尽灭口。”
“可若只是这样她没有理由助人绑架江氏。”
秦绍一顿,抬起头不解道:“您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秦起点点头,“你今天走后,为父觉得此事有异,着人调查了赵怀恩,发现他可能和太子有联系。之后为父让人审问了赵氏,她也招认,她是太子派来的,今天帮人绑架江氏,只是为了引你出城,半路劫杀。”
“赵怀恩暗中投靠了太子?这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秦绍怒了,当初赵怀恩之所以能坐上首辅这个位置,还是秦家一力支持,他为了讨好秦起,便把自己的女儿送给秦绍做妾,如今这父女俩却狼狈为奸坑害他!
“不,为父怀疑他一直就是太子的人,当初之所以选择他接任首辅,不过是他能帮助咱们对抗士族,可如今看来……”说到这秦起摇头不语了。
秦绍将手指掰得咔咔作响,诅咒两声,郁闷道:“您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那个所谓的‘奸夫’,被暗卫找到了,其实他只是来拿消息,是你的七姨娘误会了,赵氏将错就错,才说自己与人通奸。”
听了这些话秦绍沉默一会,然后庆幸道:“还好,总算没被戴绿帽子。”
秦起:“……”
秦绍心情好了一些,又问:“那老四那贱人留着做什么?”
“太子设计在咱们家安插眼线,与其杀了她,不如将计就计——”
秦绍明白了:“您想用她传递假消息?”
“没错,最近六皇子一直在皇上身边伴驾,太子恐怕已经等不及了,所以如今才冒然动手,这个时候赵氏正好可以派上用场。”
秦绍皱了皱眉,想了一会儿,犹豫道:“其实我觉得皇上不像是属意六皇子的样子,虽然外人都以为皇上有意易储,可是儿子看却是不像。”
秦起有些意外:“哦,怎么说?”
“我说不清,只是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秦起沉吟了一下,“无妨,这件事目前不重要,为父会着人查探。”
见儿子若有所思,秦起笑了一下,说起了别的:“只是这件事委屈江氏了,你要好好安慰安慰她,但不能告诉她实情。”
“恩,儿子知道。”秦绍摸了摸伤口,“与父亲的大事相比,这自然不算什么。”
嘴上这么说,心里却不由庆幸:还好他没一时嘴快答应凝烟将老四怎么样,要不这会儿岂不是自打嘴巴。
又坐了一会儿,秦起看天色晚了,便让儿子好好休息,自己起身离开了。
等秦起走后,凝烟便端着刚熬好的药回了屋,一进去就看见秦绍坐在床上,睁着眼睛出神发呆,但手紧紧抓着床沿,指节泛白,明显是在想着仇人,一副恨不得将对方千刀万剐的模样。
秦绍闻声看过来,见她端着药站在卧房门口,立刻将心事丢了开去,嬉皮笑脸的朝她招手:“快过来,爷身上疼的厉害。”
凝烟把药端过去递给他,“趁热先把药喝了。”
闻见碗里浓郁的草药味,秦绍嫌恶地看了一眼,根本不接,“其实这伤不喝药也能好,你拿去倒了吧。”
看他的表情凝烟就知道他怎么想的,在床边坐下,耐心道:“这怎么行,大夫说了,如果不好好喝药,伤口感染了会发热的,到时候就更严重了。别怕,这药不苦。”
当然,最后一句是骗他的。
秦绍往后躲了躲,仍是摇头:“不,爷不喝……以前我受的伤比这还严重呢,也没见怎么样。”
他没说,小时候喝药都是他爹掰着他灌进去的,长大了生病的次数就少了,基本没再喝过药。
“你以前不喝药病就好了?”凝烟才不信,往他那挪了挪:“快把药喝了,一会儿凉了更难喝。”
见她不肯放弃,秦绍眼珠转了一下,突然坏笑道:“想让爷喝药也行,不过要你亲自喂我。”
“一勺一勺喝更苦。”凝烟实话实说,“你捏着鼻子一口灌进去反而好过一些。”
“谁说让你用勺子喂了?”秦绍凑到她的耳际,呵气道:“爷要你用嘴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