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垂头丧气的高慧听了有气无力的回道:“找到了,省试考完当天就走了,雇了船和纤夫,一路不停的去了钱塘。说是替师访友,拜访君复先生。”
高贵妃一听有有了精神,“君复先生,林逋?写暗香浮动月黄昏的那个?”
“就是他”高慧弯腰用膝盖埋住脸嘟囔道,感觉自己这样很轻松,偷偷抬头看了下姑姑,又低头看看自己,叹了口气,认命般的狠狠抱着膝盖。心累了,无所谓了,还有下降的空间吗?
“林逋号称梅妻鹤子,你说我们的小李白不会因为你,终身不娶寄情山水了吧?”高贵妃调整了姿势正对着侄女打趣道。
本来就很伤心的高慧听到姑姑这样说自己,更伤心了。
看到小侄女委屈巴巴的样子,高贵妃漏出了坏笑,正了正神色安慰她“放心,看他这些年所作所为,皆是为了青云路,这种人哪会归隐。能醒掌天下权了,还有几人愿意风吹日晒的日日劳作,还嘴硬的称什么——野趣。”
“姑姑,你说为什么他总躲着我,我哪里做的不好吗?三年前这样,现在也是这样,不,更决绝了;三年前只是故意病了没去殿试,就因我说想请官家赐婚?他就吓跑了,三年了,整整三年,今年好不容易来东京了,我盼了他三年,等了他三年,可他好狠的心,省试之前到,考完当天就走,连见我一面都不肯!”高慧越说越难受,说着说着声音带着哭腔,眼睛已经雾蒙蒙的。
“三年前他跑不是因为你,当时后位之争最为激烈,岳麓书院还没站稳四大书院的脚跟,身为山长弟子,书院代表,他只要不想成为弃子就只能跑了,再加上你还想让官家赐婚,无论成功与否,他都要站队了。关键是他们自己文臣支持的一方他已经得罪了,给人家父亲祝寿把人祝死了!噗嗤,他这运道……”
说着说着高贵妃自己都笑了,高慧听了姑姑开解,又想起三年前张泽的倒霉样子,也忍不住笑了。
高贵妃笑了会儿突然生气了“你还好意思说你等了三年,三年书信没断过吧,嫌驿站寄信太慢,把高家十几只信鸽祸祸完了来皇宫打抽丰(秋风),你知不知道多贵。”
说完还不解气,眼睛一转说到:“当初走的时候写的那首诗是不是给你的?我可听说有个小丫头自从听了这首诗之后,天天唱你那如意郎君给他写的词。”
【红衣佳人白衣友,朝与同歌暮同酒。
世人谓我恋梁梁,其实只恋汴梁某。】
高慧想起这首诗,心跳加快,可又想到那个人,不由的暗恼,只能告诉自己慢慢来。
高琳看着侄女变换的小脸故意叹道;“三年前解元省元两元及第,今年又是,你的张郎可真是天纵之才啊,可惜太小了,要是我年轻的时候,早就叫官人了,还能在这儿自哀自怨”
高慧不依,对于这个姑姑她可很不放心,为什么?自己那本编号零零一的限定典藏《牡丹亭》还在姑姑手上呢。
看看姑姑的罪大恶极,再看自己这,怪不得张郎曾经说自己:前不凸后不翘,小小平A,可笑可笑。
虽然不知道“唉”是什么意思,但“平”还是知道的,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可谁见到自己不说声美女;文弱清秀,削肩、平胸、柳腰、纤足、樱桃嘴,体态轻盈自己那点不符合?
姑姑也是因为官家无嗣,太后在勋贵中钦点的,张郎品味这样怪,还振振有词的说不想苦了下一代。我也有冬梅的,不比姑姑差,到时候让她喂不就好了。
高贵妃有些烦,小侄女不走,自己不好意思掏出另一本书。只能熟练的翻到中间某段看着说:“你父亲该想你了,反正这次你的小郎君走,肯定不是因为躲你,至于为什么这么急,除了他就只有天知道了。”
…………
天知道张泽是怎么熬过去的,自己穿越十八载,金手指终于到账。想到自己的“流浪祖宗计划”,还有必要继续下去吗?
还有就是这个金手指有些不符合自己气质啊,这么正人君子的人怎么有这么不正经的能力啊!
高慧走出皇宫,笑容收了起来,面无表情的走上马车,对两侧丫鬟问道:“事情办妥了吗?”
“小姐放心,从此以后东京城再也没有哪家女子敢随意攀附,坏公子清誉。”
皇宫,慈元殿
“娘子,查到了,在钱塘”
“钱塘?杭州知州乃沈家故旧,传封信。”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