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李长安的话，方如玉连连点头：“如此甚好。”

“李公子智敏过人，行事有度，白桃能成为妾氏是她的荣幸。”

从这件事来看，她分辨出李长安做事谨慎有分寸，不是莽撞之人，当下对他多了不少好感。

对白桃的担忧也少了许多。

只是李长安自称小婿，她却不敢以岳母大人的身份自居。

一来，两人年纪相仿，李长安甚至还比她大一岁，却称她岳母，感觉有些怪怪的。

二来，白族已经没落，她又沦落青坊司，能有人娶了白桃让女儿过上好日子，她已经感恩不尽。

实在没有那份脸面在人家面前拿乔托大。

李长安好奇：“岳母大人如何得知，白桃是小婿纳的妾，而不是正妻？”

方如玉掩嘴轻笑：“白桃能得公子赏识，成为妾氏，已是她的福分，怎敢奢望能为正妻？”

李长安拱手：“岳母不必过谦，无论正妻妾氏，不过是凡俗规矩，在小婿这里一视同仁，皆会用心对待。”

“岳母也不用担心，即便白族没落，小婿也不会欺负白桃。”

方如玉点点头，看向他的眼神中充满感激。

“那就多谢公子了。”

“白桃能得公子垂怜，是她几世修来的福分。”

说着，她回身从柜子里取出文房四宝，写起字来。

“妾身没有什么好报答的，这是一张下品聚气丹的丹方，与市面上的不同，这是我白族家传的，成效略好一些。”

“公子拿去找一间丹药铺卖了，兴许可以卖个好价钱，于普通人而言也能保一辈子衣食无忧。”

“这便当作为娘送给女儿的嫁妆吧！”

李长安接过一看，和他从桃木里取到的丹谱上记载的一样。

只不过这张纸上，方如玉还写了一些注解，将炼制技巧都写了出来。

想来是白族的人多年炼丹积攒下来的经验。

丹方李长安有了，可那就相当于教科书，只写了步骤，要炼制成功还得靠自己摸索。

没有师傅领进门和悉心指导，他得反复去尝试。

中间要花费大量的时间、精力和材料成本，这些对他而言都是很宝贵的。

有了方如玉写的注解，他相当于有了师傅有了小抄，将会事半功倍，炼制成功率也会大大提升。

不过。

方如玉显然是存了个心眼。

她既然知道下品聚气丹的丹方，那么其他的丹方肯定也清楚。

一次只拿出一张，是想先让他尝尝甜头，吊着他，让他对白桃好。

做母亲的，用心良苦啊。

对于这点，李长安觉得是人之常情，不仅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反而敬佩起方如玉来。

一介女流之辈，家中逢此大变，流落青坊司。

却仍能利用手中资源作出谋划，为女儿提供庇护。

想到这，李长安倒觉得，这小小青坊司关不住她，她迟早有天能为自己也谋划出一片天地来。

捏着丹方，李长安躬身谢道：“多谢岳母厚赠，既是白族家传之物，如何能卖与他人？”

“老祖宗传了千百年的东西，如果因为家道中落而流落他人之手，我想白族先辈还有岳父大人地下有灵，一定会痛惜难过的。”

此言一出，方如玉对李长安的欣赏之意愈发浓厚起来。

此时她重新打量起李长安来。

只见他眉清目秀，面如冠玉，身材修长，气质不凡。

着实是相貌堂堂一表人才。

再观其谈吐气度，更是有礼有节，低调恭谨，不卑不亢，智谋有加。

她心里开心得很，暗呼女儿气运真是好，嫁了个宝。

即便自己身处青坊司受苦，心中也无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