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之前的秀儿,是深闺小女子,情绪再极端也就那样。
现在的秀儿,却是心怀仇恨,将门之女,弄不好真会拿起刀子一刀捅死自家哥哥。
那乐子就大了。整个勋贵圈,整个金陵城,怕都得掀起一场风雨。
秀儿不知听没听明白其中暗示,只是点头应是。
两刻钟到了,徐一真一一起针,末了嘱咐:“秀儿姑娘安心养病,平心顺气,一切都由圣上做主。”
秀儿应是。也不知他听没听进去。
从秀儿闺房出来,徐一真又去看了老妇人。仍旧是几个丫鬟嬷嬷照顾着,房间里能闻到艾草燃烧后的味道,混着未燃烧的艾草的香气。
又嘱咐了丫鬟嬷嬷们艾灸时候一定要注意通风保暖,他便离开了。
老妇人情况,他能做的不多。
且不说心病难医。就算医好了,老妇人醒来了,能活多久也两说呢。
要说什么姿势最害人,就是躺着。凡上了岁数的人,能下地就好,但凡因为什么卧床了,长期躺着,基本上就再也起不来了。
按照中医理论,人躺久了五脏气乱,气乱而伤脏腑。
老妇人这躺了多久?好几年了吧?虽说有众多丫鬟嬷嬷照顾着,让她不至于长褥疮什么的。但内里,五脏早已衰弱至极。
这种情况,真就不知是醒好还是睡好了。
徐一真心中叹息着来到前院,询问张宣所在。他要走了,离开前总得给家主知会一声。
被告知是在书房,徐一真便按着指引来到书房。
敲门,张宣开门,见是徐一真,脸上浮起笑容:“徐大夫治疗完成了?我这有些公务,倒是怠慢了。”
具体因为什么,两人心知肚明。
徐一真赞叹:“张大人醉心公务,来日必定更有成就。只是在醉心公务之余,也得关心下自己亲人才是。”
张宣抱拳拱手:“让徐大人见笑了,小妹年少无知,总不免道听途说一些有的没的,与我起了些误会。”
“毕竟都是一家人,误会什么的,说开了也就是了。若是藏着掖着,反而不美。”
张宣哈哈一笑,不住点头:“徐大人说的是,说的是啊。”
徐一真说这话,多少有些交浅言深了。
但想想秀儿对自家哥哥的态度,以及所说,
他对于秀儿口中的兄长,多少有些存疑。
一来,秀儿毕竟是精神病人。而精神病人说的话,真真假假须得细细分辨。
二来,张宣毕竟是将门之后,大战时候也该有小二十了吧?既然在前线,那必然多少是受了些信任的,哪会犯这样的错误?
徐一真也禁不住多提了这么一句。但显然,张宣并没放在心上。
对方没放在心上,徐一真也不再多说:“那,在下便告辞了。”
张宣作势挽留:“正在饭点,不如在府上吃了饭再走吧?”
徐一真摆手笑说:“主家赐饭,我本不该推辞。只是还有病人等着我去治疗,看时间已是不早了。改天,改天定然叨扰。”
张宣做出遗憾的表情,笑说:“那太遗憾了。”
“我这手头公务繁多,就不送你了。”一边吩咐外面进来的管家:“那什么,秦管家,代我送送徐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