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祁镇非常开心的抚了抚自己的胡须:“甚好,甚好,徐爱卿你负责册封太子事宜,朕的其他几位皇子册封亲王的事情也劳烦你了。”
“臣徐有贞领旨。”
杨善立刻又说:“陛下洪福,沂王殿下已经越来越有皇太子殿下的模样了。”
“恩。”朱祁镇满意的点点头。
“皇儿,你能有这样的心意,朕非常欣慰,既然来了,朕有一事想要问问你。”不出朱见深所料,朱祁镇还是会问他的意见,在朝堂上于谦被所有人看着认证为救下朱见深的人,朱祁镇要抓于谦总还是会问问他的意见。
朱祁镇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一句:“朕今日下令将于谦和范广等人下了诏狱,于谦与你关系不浅,你是什么意见?”
你是真的昏聩还是又被徐有贞等人撺掇的脑子发昏,朱见深看到说出这番话如此平静甚至有些胸有成竹,颇为骄傲模样的朱祁镇,差点都想当面骂他。
你这脑子又不笨,怎么就是不用呢?
朱见深面略带惊讶但是马上回复了平静说:“父皇,于尚书与儿臣有恩,若不为于尚书说话,儿臣内心难受,但是军国大事儿臣也不敢随意插嘴。”
随后又恭敬的行礼:“儿臣斗胆有一言。”
“说。”
“古来贤君逢大事或喜事一般都会大赦天下,以示仁德,便是犯了错的平民与臣子也会受到赦免,父皇此次重登皇位未有流血,这是古来少有之大好事,儿臣对政事尚未接触也不敢妄言,只想着皇祖母和母后都是慈爱之人,私自觉得此时不易大动干戈。”
听到朱见深这么说,朱祁镇非常满意,徐有贞的眼中升起了微微的警惕之意,虽然朱见深没有明面上为于谦求情,但是话里话来都是这个意思,而且他将事情抬到另外一个方向,将皇后和孙太后都加了上去。
徐有贞甚至觉得怎么好像这个马上要封太子的朱见深处处和自己作对呢?
“三位爱卿觉得如何?”
徐有贞微笑着赞叹:“沂王殿下真是有孝心,有仁心,但是于谦,范广曾不顾陛下安危与瓦剌开战,好在陛下在瓦剌阵中有伯颜帖木儿亲如兄弟,庇护陛下,若非如此陛下您想想当时该多么的凶险,不惩戒这些人恐怕不足以服众,现下之变也是名不正言不顺。”
显然徐有贞的一段话,朱祁镇又听进去了,不惩戒他们夺门之变好像就师出无名。
看着朱祁镇的模样,朱见深就知道他又陷入了两难之中,他就恭敬的行礼:“父皇与三位要商量大事了,儿臣就先退下了。”
“恩,切记读书要勤勉。”
朱见深往外走去,身后传来徐有贞石亨劝说的声音,还有朱祁镇略带哀叹的声音:“于谦实是有功的啊。”
朱见深明白朱祁镇本意上不想杀于谦,而且自己之前的一番谋划,更是让朱祁镇对于谦的印象改观很多,但是他现在身边最得力的一群人都要杀于谦,他自己现在位置不稳,也得对他们有妥协。
出了御书房,这一刻朱见深就明白,这样下去于谦还是危险,虽然按照现在的局势,于谦大概率可保命,但是朱祁镇的行事风格诡异难测,也不能完全打包票,徐有贞等人不断的进谗言他又都听的进去。
这下有了危机感,朱见深坐上步撵,并未回宫,而是对着万贞儿说:“去仁寿宫。”
他得想办法在保于谦的事情上拉上一个强力的助手。
那就是太后孙氏,皇帝他亲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