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遵旨。”
崇德帝领完旨,沉吟一会,说道:“父皇,儿臣尚有一事,需请教父皇。
关于宁国府子弟,贾玖述功封赏一事,几位大学士和公侯们,因会宁伯一事争论不休,故、儿臣请命父皇,该怎么拿个章程?”
太上皇眼睛眯起,突然来了兴趣,问道:“噢?他们争议的是高了还是低了,又或是功过相抵?”
“回禀父皇,几位大学士认为应当封爵,但那些公侯们却认为不妥。
雄武侯提出异议,言贾玖与会宁伯府的冲突,虽起因在宋玉,但贾玖无视大周律法,竟以堂堂千户之身打进伯爵府。
故而,当应功过相抵,且待以后添新功,再一并另行赏赐。”
太上皇眉毛一掀,嘴角轻轻翘起,却是反问崇德帝一句:“皇帝你怎么看?”
崇德帝略一沉思,抬头说道:“儿臣认为,贾玖只是追进会宁伯府救人,而非打进去救人。”
皇帝将“追”一字,稍微压重了语气。
太上皇听后,眼角浮起一丝笑意。
良久,太上皇半闭着眼睛‘哼’了一声。“他们这是兔死狐悲,咱们老张家却不能小气。
毕竟,其他所有的功劳,皆是比不过他截杀的那批人,皇帝当记下这句。剩下的,你自行作主便可。”
太上皇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微微皱眉。
而后面无表情地说道:“听说贾玖向你贡献了雪盐制作方子,想来此人对盐运一道颇有心得。
半年前,监于湖广盐引引起的盐荒事件,两淮又是我大周盐税重地。
前几日,扬州盐院那边上了一道奏折,林如海上本,最近从四川那边,颇多井盐流入两淮之地。
林如海请示朝廷,加派人手前往扬州一事。明春,皇帝倒是可以派此人下江南,予江南省两淮采风盐政,赐其绣衣卫官身腰牌,准其便宜行事。”
说罢,太上皇揉了揉额头,笑道:“朕差点忘记了,这贾玖,还是龙虎山正一派上任天师的挂名弟子,皇帝到时替朕,赏他一件赐服罢。”
崇德帝闻言,心神一凛。
父皇,这是要拿贾玖南下当刀?
还是另有他意?
单从戴权描述,以及观贾玖其人的行为,自己对他的印象,却是颇深。
此子重情义,知礼孝,当值好好栽培。
想到这里,崇德帝向前一步,揖礼道:“父皇,儿臣认为,如果直接打着盐运巡按过去,未免会使下面人心惶惶。
倒不如让他以巡按使的身份下去,再让他与林如海秘密接触。父皇,您看如何?”
太上皇闻言,哑然一笑,对皇帝如此维护一人颇感诧异,遂摆了摆手说道:“皇帝自行看着办吧,朕乏了。”
闻言,崇德帝神情恭敬,朝高台上的太上皇一拜,而后领着戴权,退出了甘露殿。
崇德帝一路沉思,回到了大明宫紫宸殿。
戴权则是在殿外门口停了下来,接过一个绣衣卫千户的两封密折。
拆开其中一封绣衣卫密报,细细观看起来,阅至一半,戴权瞳孔猛地瞪圆,露出了一副不可思议的神色。
看完,戴权呵呵怪笑两声,这才抬脚进了殿门。
坐到龙案后面的崇德帝,正准备着手撰写封赏贾玖的旨意,突然瞥见戴权脸上露出古怪的神色,崇德帝沉声喝问:“何事?”
“启禀万岁爷,早间吩咐儿郎前往宁国府,寻贾…千户拿雪盐方子的人回来了,这是方子,请万岁过目。”
崇德帝接过,拆开粗略看了一眼,眉头一掀,觉得有点头昏眼花,看太懂。
“你好好挑选人手,让他们好生按照这个方子生产,倘若,有谁胆敢泄露出去,违者诛族。”
戴权连忙躬下身子,恭声领了旨意。
随后,戴权想了想,还是将贾玖被贾珍派人赶出宁国府的事,详说一遍。
以及宁国府贾珍,意欲将贾玖逐出贾氏一族的事情,说了出来。
崇德帝闻言,虎目精光一闪。
沉思半响,皇帝目光中闪过一丝异色,说道:
“戴权,拟旨,贾氏女入宫选侍多年,勤勉有加,着,晋贾氏女为凤藻宫尚书一职。”
皇帝口述,戴权执笔修辞一翻旨意,很快,便拟好一道圣旨。
两位小内侍抬来玉玺。
戴权小心翼翼地将玉玺捧出,沾了沾朱砂,在那道圣旨上面,加盖了大印。
将那道圣旨卷起装好,戴权躬身告退万岁爷,倒退着出了暖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