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贾政正准备劝一劝母亲大人,却不想耳边响起贾玖的声音。
“堂上除了东西两府的主子和女眷们,惟留下那位亲眼瞧见我的下人,其他的人,都暂且退下去罢。”
贾玖突然发话,命所有男人除了贾家直系男子留下,其他所有男性一律退出,包括东西两府大管家赖大和赖二,林之孝等人。
赖大家的见状,看不过去,便立马阴阳怪气地说了一嘴:“呦,不知道的啊,还以为东府是哥儿当家作主,知道的,哥儿头上可是还有珍老爷和蓉大爷呢。”
贾玖剑眉一挑,眸子冰冷地扫了一眼赖大家的,寒声说道:
“什么时候,家奴可以如此对主子说话了,竟能当面哥儿哥儿地喊,琏二嫂子,这便就是你管家后调教出来的下人?主子说话,家奴也可以随意插话了?嗯?”
正暗自偷着乐瞧好戏的王熙凤,闻言,娇躯颤抖,胸前上下起伏不停,差点没被一口气给呛死。
气归气,事关两府主子的颜面,王熙凤暂时压下心中的怒火,凤眸恶狠狠地盯了一眼贾玖,这才阴沉着脸色瞟了一眼赖大家的。
赖大家的瞧见琏二奶奶阴冷的眼神,身体打着颤,连忙跪下。
开始自己掌打自己的嘴,都怪自己要替老赖家的出口气,一时情急竟忘了尊卑不分。
此时,堂上的气氛微妙,贾母黑着一张老脸,她眉头紧皱,沉默不言,也不知道她此时在想些什么。
王熙凤也不去管赖大家的自己掌嘴,冷哼一声,凤眸含霜地朝贾玖说道:
“玖哥儿这是觉得咱们西府的主子,不懂调教下人?还是说,玖哥儿是要接了咱们西府下人的管教。”
王熙凤话落,场上稍有头脑的人,马上便闻出了味儿,琏二奶奶这是要往贾母身上引呀。
果然,贾母听了王熙凤的话,一张老脸阴沉得恐怖。
这玖哥儿,焉不是在借王熙凤之说,暗戳戳地在挤兑我?
贾玖笑道:“琏二嫂子言重了,玖不过是看不得一些奴仆涨着资格老,便准备翻身当一把主子的瘾。
奴仆究归是奴仆,琏二嫂子可有瞧见过主子说话时,有奴仆插嘴的高门府邸?”
王熙凤正想反唇相讥,居堂中正坐的贾母一拍椅壁,怒声说道
“好了,我西府的人自有老婆子我来调教,此事发生在你们东府,怎不见珍哥儿在场,蓉哥儿,速速去将你的老子给请过来。”
尤氏见状,连忙在一旁朝贾玖眨着美眸,那眼神仿佛在说:玖兄弟,快住嘴!嫂子求你了。
贾蓉连忙弯腰答应一声,强忍着想要留下来瞧好戏的心情,转身出了丛绿堂。
贾母等贾蓉离开后,复又说道:“至于你说的外男,赖大赖二是我贾家的家生子,如何是外男之说。赖大、赖二你们且留下,一会我有事要招呼。”
说罢,贾母又命人将跪倒在地上的赖大家的扶了起来。
这时,林之孝家的急匆匆往里闯了进来,急声禀告:
“老太太,前去请大夫医治袭人的下人被打了回来,东府所有出入的地方皆被自称是玖大爷的亲兵给围了,他们说没有玖大爷的命令,任何人不准出入东府。包括主子。”
恰在这时,早前领命回西府,去拿老太太名贴的玻璃也折身返回丛绿堂,一张俏脸已是花容失色,打着颤朝贾母禀告:
“禀老太太,婢子出得西角门时,被东府的门房东叔给拦了下来,没过多久,一帮身穿便衣拿着刀枪的汉子,便将东府所有的门户给围了起来,听那些人说,目下东府戒严,任何人只进不出。“
众人闻言,勃然变色,纷纷被这两条传报给惊得呆若木鸡。
他怎么敢?他怎么敢?他怎么敢呀?
他贾玖莫不是作了下作之事,今日便要将她们这些东西两府的人,包括主子都给…想到这里,众人无不是从心里油然生起一股寒气。
贾母被气得老脸通红,随后由红变白,怫然作色地问了贾玖一句:
“你这是作什么?莫非真是因你作下的祸事,你才让你的人拦在各处门口,不准东西两府的人出入?好让你从容安排后手?”
贾玖揖礼,正声说道:“老太太,稍安勿燥,今儿事发蹊跷,如袭人所说,她亲耳听见两名自称是我部下的人虏的她。
一来我命亲兵前来,是让袭人仔细辩认我所有部下的声音,好让袭人确认一翻。
二来,今日东府指定是有着内应,不然那两名贼人不会在宁国府如入无人之境,玖命亲兵戒严,目的,便是要找出那些吃里扒外的奴才们。”
闻听贾玖的话,众人才将压在心头的那块大石落了下来。
赖二家的暗中撇嘴,这府上的内应不就是你玖大爷自己嘛,你这是…如戏文所说的贼喊捉贼。莫不是,你一早便已经将那两人给打发走了。
“荒唐!难不成你还会傻到会将那两人给喊来吗?你有多少个亲兵,还不是你一人说了算,少上那么一两个或三五个,我们又有谁能够清楚。”
王熙凤横眸扫了一眼贾玖,冷声怼了回去。
贾玖侧眸,冷声说道:
“我带回来有几个人,兵部和五军都督府都有备案,琏二嫂子如若疑他,便请差人至兵部有司间询一二。”
话落,从外面响起一片惊呼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