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禹说最近不能给他吃高能量的食物。
兽肉不行的话,高蛋白营养丰富的软体动物是可以的吧!
想通了黑鹰决定就近抓几条胖虫子。
抓虫子这种小活对他来说太大材小用了一点,又担心巢穴的安全不能离开太远。
最后他抓了一条拇指粗的小蛇和一只肥大的蛞蝓,迅速回巢了。
白乐游看到了他的战利品,直接闭上了眼睛。
“吃。”桀言简意赅地说。做了个啄食的示范。
要在白禹回来前快点吃,白禹在家比较讲规矩,看到他给宝宝吃肉肯定要说的。
雏鸟硬气地别过了头。
桀定定地等了会儿,有些纳闷。正要化身人形去看宝宝怎么了,却敏感地听到了远方传来的扑翼声。
来者接近巢穴的速度非常快,几乎是刚听到动静,羽翼掀起的风就已经扑到身后了,这种时速是翅膀刚刚复原的白禹无疑了。
桀迅速踩住小蛇一口吞下,又一脚把黏糊糊的胖蛞蝓踢下树去,消灭证据。
――
白禹带着一头似牛又似马的巨兽落下,先伸翅试探了下脚下的树枝。腰粗的树枝在两只巨鸟和猎物的压迫下微微弯曲,顽强地没有折断。白禹于是放心收起翅膀,将重量全部压上去。
“你回来了。”桀仿佛刚刚发现他那样迟钝地转过身来,“牛头兽,我上次就想尝尝味道来着。”他蹭了下白禹的鸟喙和脸,“恢复得不错。”
这种兽比他们的鸟形还重,在2倍的重力系数下,负重飞行不短的一段距离,看来白禹的翅膀愈合得不错。不枉他偷偷在前几天的食物里倒光了最后一支特效营养剂。
谁都喜欢来自伴侣的称赞。虽然一时逞能导致目前翅膀阵阵酸痛,白禹还是不动声色地扬了扬脑袋,眼睛里流露出一点喜悦和骄傲。
矜持地把爪子从猎物身上挪开,示意对方换班。
羽毛迅速从脸上、臂上褪去,鳞爪外层覆盖上皮肤,完成化形的白禹一键将脖上的战术服展开穿上,顶着桀凝视的目光跨进了巢穴。
略一停顿,狐疑地在巢内嗅了嗅。
桀在他闻出端倪前立即严肃地点了点雏鸟,又点了点果子,“他今天还没吃饭。”
白禹的注意力立刻转移了。从角落里拖出空了一半的医疗箱,温和地摸了摸宝宝毛绒绒的头顶,拿起了检测仪。
白乐游被摸得闭着眼睛“咕咕”了起来。
桀悄无声息地跳到一边去吃白禹带回来的晚饭,用余光心虚地看着白禹给宝宝做检查。
白乐游受了一天的惊吓,加上雏鸟本来不怎么耐饿,被白禹哄了一会儿,一口气吃掉了比平时多一倍的果子。
白禹给他擦干净沾满汁水的鸟喙,又按摩了会儿鼓鼓的肚子。
雏鸟被按得很舒服,把小翅膀也伸过来让他按――今天扑扇了超级久,也是很酸哒!
一边按,一边两小爪子还交替蹬蹬。
白禹的上臂经过今天的试飞也很酸,不过宝宝愿意亲近他,自身的辛劳就统统都飞走了。
刚刚父子相认那会儿,宝宝和他们两个相处起来非常别扭。
他们急于弥补,又缺乏经验,宝宝难以置信,又懵懵懂懂。
宝宝还问他是不是认错了,是不是那只叫白栗的小鹰才是他们的孩子。
被质疑了眼神的白禹哭笑不得地把宝宝抱在怀里,和他解释他们和白头海雕的区别。如果不是遗失了个人通讯设备,他还想让大哥白尧把他们小时候的相册用星际速递传送过来。
桀当天返航时尚在天上就注意到了新化形的鸟宝宝。他没有犹豫一秒就认出了这个孩子,并记下了他的叫声和气味。
浅灰色向纯白过渡的稚羽,头顶的呆毛,和亲爱的小时候一模一样嘛。
不过亲爱的是看着软萌,战斗力爆表。
他儿子可能在实验室被欺负久了,无论外表上还是内在本质都显得非常好欺负。
所以桀才在接受育雏的第一时间就带他上天。那也是一种宣告。
儿子,看这整个延伸到天际的天空都是我们的。目力所及的所有树冠都是我们的。四方流淌的所有河流都是我们的。
下面的大地就是我们的食堂!
哪怕在外星的陌生的星球上,鹰隼也是不需证明的霸主。
有我们罩着,谁敢欺负了你去?
雏鸟将睡未睡地把脑袋搁在白禹肚子上,白禹一下一下轻轻抚着他的头顶和背羽,轻柔地掠过他藏在羽下的耳孔,拍了拍他发出轻声“咕咕”的胸腹。
转头,若有所思地看了看桀严肃吃饭的背影。
宝宝突然这么粘人,桀今天是做了什么吧?
他思绪游离,忽然想起刚进巢穴的时候闻到的那股味道。下意识开口嘱咐道:“桀,宝宝最近不能吃生肉。”
桀闻言差点一抖,但坚强地稳住了没有露陷,用平稳地语气回答道,“知道了。”
白禹没有在宝宝嘴里闻到肉的气息,只以为是桀自己嘴馋吃了什么,把气味带进了巢穴。他继续叮嘱道:“以后可以慢慢给他加肉,但要观察他的耐受程度,宝宝在实验室条件很糟糕,要仔细注意他的肠胃……对了――”
白禹忽然想起来在飞船给小鸟们上的的教导课,马上嘱咐道:“宝宝和你当初一样,有点恐高,先不要告诉他我们的巢穴离地多高。如果他要到外面透透风,你也不要让他低头往下看。”
恐高症?
黑鹰猛然停住了撕扯猎物的嘴,嗖的探身看了下树下无比遥远的地面和因距离显得更加渺小的植被。
=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