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船甲板。
诸葛瑾望着意气风发将自己二弟诸葛亮的《隆中对》批的一无是处,连带着把自己方今所效主公孙权嘲讽了一番的长子,他整个人哑口无言。
他想反驳。
可。
反驳的话语到了嘴边,他从来没有过像这一刻如此的苍白无力。
他清楚:
自家儿子说的是对的。
与孙权接触过,且被孙权视作肱骨的他很明白,吴侯孙权非是甘于人下之人。
对于大汉的忠心……
吴侯孙权可能有,但不多。
以诸葛瑾的智慧,再结合方才诸葛逸的一番说辞,他不禁一阵沉默。
但。
他还想再挣扎一番。
“我儿,若果真如你所说的这般,你二叔怎会一点没有察觉?”
“这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说话间,诸葛瑾疯狂摇头。
连诸葛瑾自己都没有发现的是,他的这番说辞已然默认了隆中对论有缺,孙权非是忠汉之人。
诸葛逸感受到了父亲诸葛瑾的“退让”,他耸了耸肩。
“谁知道呢!”
“也许是那位碧眼儿演戏演的要好,让天下人以为他是个纯正的汉臣,连二叔也被骗过了。”
“也许,是二叔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吧。”
“也许……”
诸葛逸幽幽的道了一句。
“是二叔自己内心中不愿意相信吧!”
“如果真像孩儿分析的这般,那对于刘皇叔,对于二叔那等尚心存汉室之人,未免太残了不是?!!!”
“人呐,活在这世,终究是要存点念想。”
“念想没了,人的那口心气也就没了!”
罕有的。
此时诸葛逸以少年之态说着如此暮气成熟的言论,诸葛瑾却是没有觉的有任何突兀。
“所以!”
诸葛逸转头看了眼滚滚长江水,宛如望穿了过往的秦汉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