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琛很快收回了那一丝外露的情绪,抬眸发现对面的沈箬望着他的眼神有些微妙,他眸色瞬间冷下来:“不用你同情我。”
沈箬撇撇嘴,把话顶了回去:“还轮不到我来同情你。”
闻言,萧琛一愣,显然他想起了面前的女人的经历也不比他好多少,甚至他自幼还有一个秦嬷嬷照顾他,她却是孤苦无依地一人待在深宅大院里。
他眼神一变,沈箬就察觉到了,当即原封不动地把话丢了回去:“不用你同情我。”
两人相视一眼,都笑了一下,既有自嘲,也有释怀。
之后,二人都不再言语,车厢内却不显半点沉闷压抑,反倒颇有几分怡然自得。
马车抵达王府,沈箬抱着那只被养得丰腴富态的波斯猫,却有几分难下马车。
先行下车的萧琛,回头一看,没有多想,便将手伸了过去,深邃的目光沉沉地望向沈箬。
这次,沈箬却没有拒绝,一手搭住他的掌心,这一大一小,完全被萧琛的大掌包裹进去。
那宛如面团子般的手感,萧琛那不动如山的神色微微烁动了一下。
然而,比萧琛还要钢铁直男的沈箬,却是完全一无所查,一下马车,利用完人后,就把手抽了回去,稳稳托好怀里的猫,边不忘叮嘱道:“我一会儿需要绝对的安静,让所有人都不要靠近我的房间,也不许来打扰我,知道了吗?”
她目不斜视地往前走着,问完后却没有得到想象中的回应,她疑惑回头,见人还站在原地不动,她皱起眉,问:“萧琛,你傻了吗?”
萧琛立即从方才的思绪中抽神出来,墨黑如玉的眸子定定地望着前面那抱着猫,一身素净如莲的身影,将方才她说的话一字不漏地复述了一遍,方才颇有些自得道:“你放心,你说的话,本王都记得的。”
沈箬也没在意这话里有多暧昧,只点点头,淡淡丢下句:“嗯,没傻就成。”就抱着猫,往府里走去。
刚走进府,就发现府里热闹非凡,一小娃娃,锦衣玉服,跟个年画中的小福娃般冰雪可爱,在前边撒丫子跑着,还不时朝后边追他的一老者吐舌挑衅:“哈哈哈来追我呀,来追我呀!”
穿着酸腐文人袍子的老者,留着山羊胡,手中紧握戒尺,看着年纪挺大,身板却是灵活,紧紧追在小娃娃身后。
“你你!老夫教书育人数十载,从未见过你这般顽固不化的小子,看我不替圣人好生教育教育你。”
这一小一老后面,还跟着乌泱乌泱的丫鬟下人,瞧着那小娃娃上串下跳的,心都跟着一下一下纠紧:“小世子!您当心着点啊,可别摔着了!”
沈箬站定在不远处,面无表情地望着这出闹剧,不一会儿,小娃娃跑到她跟前,自己却撞了个跟头,跌坐在地上,可怜兮兮地“诶呦”了一声。
就这一会儿功夫,那老夫子已经追上前,一把将小娃提溜了起来:“你这顽儿,看老夫如何教育你。”
他高高举起手中戒尺,刚要落在小孩身上,却被一只手紧紧握住,那手如有千钧之重般,他竟挣脱不开。
老夫子扭头一看,见是个女人,神色立即变为鄙夷,就如见了什么污秽肮脏之物般:“你这女子,都不懂男女有别,竟然主动抓陌生男子的手,真是不知羞耻!不知羞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