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怎么来这儿了?”
“咦,你不知道吗?皇后给他赐了婚,跟相府的……不是二小姐,是……”
还有些不适的沈箬先下了马车,所有嘈杂的声响一静,立即有各色各异的目光齐刷刷投来,好奇的,鄙夷的,讥讽的……
但很快,议论声再起,那自以为小声,却好似恨不得人人都能听到的音量:“没想到堂堂萧国第一学府,如今也自甘堕落,连个野种都能进入了,咱还是别送孩子进学院了,当心染了不详,反倒害了孩子。”
沈箬眸子瞬间冷凝成冰,可以说她不是,但不许说她的孩子!
宽袖下的素手一翻,凭空握住一个长颈瓷瓶,她刚想给这些嚼舌妇一些教训,一旁的萧琛却是默不作声地一把将麟儿单手抱了起来,另一只手牵起她的。
“书院的夫子最讲就守时,报名时间只有辰时一个时辰,我们还是快过去吧。”
这时,众人才发现这对在京圈中广为流传为笑话的夫妻,竟是这般恩爱,甚至那个拖油瓶……小世子也被景王视若己出,亲自送来书院。
景王打了胜战回京以来,深受皇上器重,不仅封了王,还兼职京都卫指挥使,短短半年,就抓了不少贪官污吏。
那身铁血煞气更是让不少人闻风丧胆,如今她们竟当他的面说了他爱妃爱子的坏话……他不会把仇记在她们老爷身上吧?
且不管那些深阁贵妇们心中如何后怕,沈箬一行人已来到书院门前。
清风朗朗,书墨飘香,一尊高大的孔子像伫立在白玉广场前,威严肃穆。
无数学子走到这里时,都不由颔首低眉,凝神谨言,萧琛也把臂弯上的麟儿放下,拉着孩子,来到孔子像前摆着三张檀木桌,负责监考的夫子前。
坐在最中间的,是个文质彬彬的中年男子,一身儒雅气质,给人如沐春风之感。
他提笔:“姓名?”
麟儿乖乖报上自己的名字,那人又问:“年龄?”
“六岁。”
“六岁?”那夫子惊讶地微睁大眼睛,寻常人都要八九岁才入学,毕竟他们这里都是名冠天下的有名之士,所教内容颇为艰深,若是年纪太小,可是听不懂。
他郑重放下笔,倒也没有以貌取人之意,只温和问道:“那我来考考你,要是不会,也不用怕,只消说不会就行。”
麟儿呆萌呆萌地点点头,周围却偷偷响起了嘲讽之声,这真本事,可就不是靠爹能装出来的了。
夫子抚须沉吟片刻,道:“那你把《三字经》背一遍吧。”
麟儿一听,脸上还有些紧张的神情,一扫而空,背着手,朗朗道:“人之初,性本善……”
没想到,真让他全背完了,夫子惊了,考了个更难的《大学》,麟儿也是洋洋洒洒地背诵完毕。
末了,麟儿仰着小下巴,自得又努力不表现出来的说道:“四书五经我都背下来,夫子有什么,尽管问吧。”
夫子哈哈大笑两声:“不用了,我信你。这是书院弟子的玉牌,以后你就用这个进出出书院了,现在进去看看你以后学习的地方吧。”
麟儿高兴地抱着玉牌跑向娘亲,却半途撞到了一个敦实的小身影,两人一同跌到,那人却先一步大喊起来:“小姨!小姨!有人欺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