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白衣,头束正冠,面色清冷,手中提着一杆木棍,靠在窗口,眼神悠然的看向叶洛阳。
“他若是不去见赵家天子。”
“我待在这青州城,那就没了半点意义。”
叶洛阳倒是毫不在意的摆了摆手,而这一身白衣者,便是白衣兵仙陈芝豹。
“先生自知。”
“义父戎马半生,又怎能不知。”
陈芝豹倒是微微抬起那深邃的眼眸,让人看不穿他心中所想,就连南宫仆射都是微微皱眉,这北凉果然是人杰地灵,又是一个天象之境的高手,看来世人对于陈芝豹的评价,有些低了。
“所以白衣白马出凉州。”
“并不是为了震慑靖安王。”
“而是义父想让洛阳好自为之。”
“至于送来青鸟。”
“洛阳始终是北凉王府之人,始终是北凉王的义子,这是一份关爱,对么?”
叶洛阳毫不示弱的看向陈芝豹,随后缓缓道:“那你来青州是为义父而来,还是为义母而来。”
“义母!”
当叶洛阳的这句话响起时,陈芝豹的瞳孔猛缩,浑身天象境的气势,怦然而动,猛然爆发,而他的臂膀,已然青筋暴起,眼中也闪过一抹愤恨。
而这一抹愤恨。
便是对于赵家天子的愤恨。
“因为我要义父做那天下共主。”
“唯有如此才能报义母之仇!”
“而我洛阳终其一生要辅佐一人!”
“那必然是北凉王徐骁!”
“而非天下王朝!”
“更非赵家天子!”
“若义父不愿!”
“洛阳留有纵横十八策,策策可保北凉,策策可定天下!”
叶洛阳周身的气势也是怦然而动,丝毫不弱于陈芝豹,这便是他身为天下谋主,为何仍在北凉蛰伏,不前往天下,寻其明主的原因。
“武有陈芝豹。”
“文有叶洛阳。”
“纵然徐骁当不了天下共主。”
“还有北凉世子徐凤年。”
南宫仆射的眼中闪过一抹惊骇,聪明如她,自然能想得明白,原来北凉双龙,看似从未轻动,原来棋局已布,怪不得!
“我要回北凉了。”
“既然你的目的已经达成。”
“就赶紧去江南。”
“最讨厌你的性子,永远这般懒散。”
陈芝豹微微点了点头,便看都不看叶洛阳一眼,转身就从窗户跳了下去,随后稳稳的落在了白马之,然后再看了一眼客栈,便纵马朝着凉州而去。
“南宫。”
“青鸟。”
“今日之言,不可外传。”
叶洛阳挥了挥手,青鸟与南宫微微点了点头,便相继回了自己的房间,只是那心中的惊骇,久久未能平复。
“父王。”
“这叶洛阳简直欺人太甚!”
“要不我们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靖安王府之中,赵询伸手做出一个抹脖子的动作,眼中寒芒涌动的看向靖安王道:“人猫韩貂寺,病虎杨太岁,还有柱国顾剑棠,再加钦天监诸多高手,就不信杀不了他!”
“稍安勿躁。”
“怎么永远耐不住自己的性子。”
“这样父王百年以后,怎么敢将青州交于你的手中?”
“当今陛下雄才大略,欲一统河山,而这必然少不了天下谋主,还有纵横沙场的大将,所以叶洛阳与徐骁,皆不能动。”
“只要叶洛阳一日未曾择主!”
“离阳王朝就还有一丝希望。”
“一切要以大局为重!”
靖安王能如此忍耐叶洛阳,还不是因为赵家天子,要不然,拼个你死我活,他也能拉着叶洛阳垫背,不过有伤国体,离阳王朝也会在乱世之中,根基不稳。
所以唯有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