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栖撒着娇,替绿枝等人求情。
皇后把自己的暖手炉塞进晏栖手里才脸色稍霁,心疼的摸了摸晏栖的脸:“欢儿要是想念母后,差人来说一声,母后过去看你便是,这冰天雪地的你要是冻出个好歹可怎么办?”
皇后一边说着一边领着晏栖往殿内走去:“容嬷嬷,快,快去把殿里的炉火烧得旺些!欢儿身上太凉了。”
“是!”
容嬷嬷躬身应答,抬起头的瞬间眼神未动,就有小宫女领命而去,她是皇后宫里的管事嬷嬷,有些事自是不必她亲自去做的。
“母后,我没事。”
晏栖惊讶于皇后对原主无底线的宠爱,心里涌上一阵暖流,她不知道是不是原主的情绪影响了她,不由自主的对着皇后亲近起来。
“心肝啊,没事才好呢。”
皇后看着病弱的女儿,心里既愧又恨。
要是她能更小心一些,不给小人可乘之机,欢儿就不会长年受病痛折磨,或许更不会年纪轻轻就被断言……活不过二十岁。
正是含苞待放的年纪,她如何能不恨,不痛?
室内的温度果然暖和,冰火两重天下,晏栖的呼吸细细的抽痛起来。
“换一个。”刚坐下,皇后就往晏栖手里新塞了一个暖手炉,把原先自己的那个换了下来。
“母后也赶紧用上,可不能冻着了。”
晏栖手里捧着暖乎乎的手炉,透白的小脸窝在雪白的狐狸毛领里,乖软极了。
皇后一时有些呆愣,她的女儿好久不曾露出这么娇软的一面了。
每每病情发作,月欢就犹如在鬼门关闯了一遭。身心的折磨让月欢的身体逐渐不堪重负,性子也变得乖戾起来。
此等心痛,就算诛杀越贵妃九族也不足以泄恨!
“娘娘听闻公主过来,紧赶着出去迎接,没想到在殿门外就遇上了殿下。”容嬷嬷适时出声,皇后才没继续失态。
她不想在这样的气氛下,让月欢想起那个千刀万剐的贱人。
“母后,下次可别这般做了,要是着凉了欢儿也会心疼的。”
晏栖惊诧的同时,心尖儿滚烫异常。
月欢有一位很好很好的娘亲,想到皇后的结局,晏栖不由感叹要是生在平凡人家那该有多好?
闲唠了会,皇后发现月欢的脸色依旧苍白如雪,不免有些担忧:“欢儿今日可有按时服药?”
她记得今日是那人给月欢喂血的日子,怎的小脸还如此苍白?
“啊?”正在对抗疼痛的晏栖愣了一瞬。
晏栖浑身上下的骨缝尖锐的疼,她本以为是刚刚受凉紧绷的缘故,可越坐越能清晰的感觉到身体里的疼。
与此同时晏栖明显感觉到站在身旁的绿枝整个一僵,连忙笑着答道:“母后放心,喝过了。”
“身体可有哪里不适?”尽管听到肯定的回答,皇后还是不太放心。
“没有,就是有些困倦。”晏栖害怕被皇后察觉出端倪,顺手扯了谎。
听闻月欢乏累,皇后也不耽误,吩咐绿枝等人好生照顾就给人送上了辇车。
纱帘垂落,晏栖整个人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
疼,浑身都疼。
她头一次经历这般撕扯的疼,四肢百骸仿若有千万只毒蛇在啃咬她的肌肤。
晏栖的呼吸逐渐粗重:“快……再快一点!”
绿枝领命,催促着抬轿的太监加快了脚程。
迷糊之际,终于到达安乐殿。
夹杂着飞雪的寒风,让疼出冷汗的晏栖一个激灵,清醒了几分。
“绿枝你们都退下,没有本公主的召见谁都不准进来。”晏栖边走边命令随侍的宫女。
倏地,她脚步一顿。
地上碎裂的瓷瓶让晏栖头疼欲裂,得,首次示好失败。
她才发现原本应该等在这里的男人也不见人影。
不同的是,空荡的玉碗里面盛满了鲜红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