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钱成视线抬起来,眸光亮了亮,等着她的后一句话。
许宝珠组织了一下语言,道:“村里很多事情,都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无关你的事,你不用在意,好好养伤。”
钱成眼帘垂下,失落问:“没了吗?”
许宝珠想了想,道:“祝贺你亲事定下来了,明年办礼的时候,可能的话,我会去帮忙的,不过到时候你和伯母可别嫌我啊。”
钱成不说话了,眼睛盯着地上,那双已经破损得厉害的草鞋一下又一下的踢着碎石,好一会儿,嗫喏道:“他……待你好吗?”
“挺好的。”许宝珠答,“你别看他文文弱弱的样儿,人啊,是个实在人,挺好的。”她再一次重复。
“嗯,那就好。”
钱成收住踢石头的脚,从衣袖中掏出来一个木簪子,颤颤巍巍的将它交到许宝珠手上,“手太笨了,做得不好,你别介意。”
许宝珠看着那做工粗糙,只有个大概样式的簪子,心里颇不是滋味,钱成待原主是真有心的,不过人老实巴交了些,也孝顺,在大事上,不敢违背父母命,以至于今天这个境地。
她将东西交还到钱成手上,“阿成哥有心了,只是这么有心意的东西,我不能收,还是留给年后过门的新娘子吧。”
谈到那议亲的媳妇,钱成眼里是一片茫然,“我不知道她什么样,长得是美是丑,性情如何……我同她,将来……我心里没有底。”
“我明白。”许宝珠表示理解,“任谁要娶一个素不相识的姑娘,心中总是难免会有些忐忑的,只是……”她话锋一转道:“可你想想,那姑娘她也是嫁给自己完全不认识,不了解的人,难道她心里就没有忐忑?”
“我……”钱成一时哑口无言。
许宝珠继续道:“阿成哥,有的时候,人是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的,当初你既然应了亲事,便是如今再忐忑,再没底,也该继续往前走,而不是因此贪恋过去,否则叫那姑娘家怎么想,她将来,又如何能心无芥蒂,与你好好过日子。”
“我明白了。”钱成颤着手将簪子收回,“很抱歉宝珠,打扰到你们了。”
“没事。”许宝珠大度摆手,“大家都是一个村的,一起长大的情谊,将来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的,你尽管开口。”
“嗯。”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便折返回去。
钱进看到人回来,立马迎了上来,“哥,宝珠姐。”
“嗯。”许宝珠点点头,看向内屋,问道:“他怎么样了?”
“不清楚,人就没出来过,我跟他讲话,也不怎么搭理人。”钱进语气里明显的不满。
朱允素日里是不太爱说话,可也不至于拒人于千里之外,今日这般漠然,难不成……
“没事,他那人啊,就这样,你别在意,既然来了,要不留下一块吃饭吧。”许宝珠看向钱成,道:“正好我可以帮你看看,这伤恢复得怎么样了?”
“好……”钱进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钱成截了过去。
“不用了,阿娘等着我们回去呢,就不打扰了。”
钱成拒绝。
“啊?对对对。”钱进是个活泼性子,听大哥这话,立马会过意就应和起来,“我哥的伤恢复得挺好的,根叔的药很有效果。”
“好吧。”
听他二人如此说,许宝珠也没有强行挽留,三人又客套的聊了几句,钱家兄弟离开,她进了厨房,开始收拾灶台做饭。
许老汉去外村行诊了,今日只有她和朱允在,倒是不用做太多,不过那猪骨汤是必须要熬的,还是费了不少的时间。
她做好饭的时候,已经约莫快一个时辰过去了,可朱允还在屋里待着。
许宝珠进去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