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牛春花自知理亏,一时哑口无言,大儿媳妇见状不对,连忙接话道:“里正大人,你可得明察,是我们家驴子不舒服,我们才卖了,可是这么多年,它都一点事没有,怎么就偏生这般巧合,刚好一有动静,她许宝珠就来到家门外了呢?保不齐是有人早便知道我们家驴肚子里有了货,故意设计呢,她和她老爹都是做这些的,要什么没有,给我们家驴子下了什么东西,完全是有可能的事!”
“我呸,你们血口喷人,说我下药,还神不知鬼不觉,我要那么神,怎么不给你们一个个的都弄了,留着你们到现在,拿了我的钱,还来跟我抢东西,空口白牙毁我名声!”
“呦,所以你是承认你对我们有坏心,想害我们了?”
许宝珠:“……”
她第一次知道秀才遇到兵是什么感觉,胸腔中堵着一口闷气,是怎么也发泄不出来。
朱允从钱家兄弟那里过来,及时搀扶住人,拍了拍她的手,示意人消消气,面向那嚣张跋扈的女人,不紧不慢道:“嫂子适才说,我娘子用了什么药把你们家驴子弄病,算计过来,不知可是亲眼所见?”
“我……我不用看见也知道!”女人昂着头支支吾吾道。
“噗!”朱允轻笑出声,“是,您这边呢,话这么说是可以的,您不用看见也知道,可里正大人,包括县官大人,他们要断案,得要有人证,有物证吧,现在的事实是,你这说了她人下药,可一无人证,二没物证,可我娘子确实是给了你们钱,才将这头驴子给带回来的,除非你敢说你们没收过钱,你们家和我娘子之间并不构成买卖关系?”
“我……”
二儿媳是个活泛人,一听这话,立马意识到了转机,急声道:“我们家就是没有收到过任何钱物,是许宝珠将驴子偷拿走的!”
“是吗?”
朱允也不急,道:“可适才你亲口说过,我娘子骗你们把驴子卖给她了,是卖的,可不是偷的。”
“……”
她话说得太快,这会儿反应过来已经来不及了。
里正在这个位置上多少年了,打眼那么一瞧,就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了,若是换作以往,好声劝说一番,纵使是牛春花家先不占理,可这许宝珠和许老汉顾忌乡里乡亲的颜面,定然不会太计较,也就将驴子送回去,事情解决了,可现在……他们家虽然人少,可是除了许老汉外,一个个都人精,要是再闹大了,这许大山和许远桥,还有许老太太过来,事情只会更加复杂去!
“大家都是乡里乡亲的,为一头驴,闹成这样,至于吗?”里正往木桌上那么一坐,沉着脸高喝道。
下边人均是寂静无声,牛春花一家面面相觑,那许家大儿子还想辩解什么,被里正一个眼神给瞪了回去。
“宝丫头,你来说,这到底具体怎么回事?”
他这话一出,许宝珠就知道人是站在哪一方的了。
她上前一步,细细地将昨天自己为何要去他们家,又如何花钱买下这头老驴的前因后果道来。
里正听了抚抚他的胡须,问向牛春花一家,道:“方才宝丫头说的,你们可认?”
“我们……”
“我们认,只是她……她给钱,说好的二两银子,只给了一两,可是这驴生了崽子,那就是两头驴呢,她只给一半的钱,怎么合适,我们……我们自然是需要个说法的。”
越说到后边,声音越发弱下去,毕竟他们也心知肚明,这道理究竟站在哪一方,只是看不惯这许老汉家白占了这么一个大便宜而已!
“给一半的钱,是当时就说好的,你们也没意见。”许宝珠辩道。
“那现在我们有意见了呀,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里正看向许老汉,道:“许老弟,你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