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器在山间赶路,借宿一座寺庙,半夜听到贾复敲庙门,寺中主持和他的小和尚却不敢开门,陈器一看,原来是一只女僵尸在追贾复。
贾复见敲不开门,只得绕着门旁大树转圈躲避僵尸的利爪尖牙,眼看躲闪不过,陈器就随手救下了他,并把惊魂不定的他带到自己的禅房休息。
一番交谈后,陈器得知女僵尸追贾复的原委。
原来贾复驾着马车往家里赶,错过宿头,见天色快要黑了,便在山下一个老猎户家休息。
老猎户是个孤家寡人,前些时日挖到一棵百年人参,卖了不少钱,就花钱娶了一个四十岁的寡妇,没曾想刚娶进来不到半个月,寡妇就感染风寒病死了。
贾复来借宿的时候,老猎户说寡妇刚死一天,刚给她穿好寿衣,陈尸堂屋,准备下葬。
当晚,贾复睡觉的时候,忽然听到咯吱咯吱的动静,他身上有些财物,马车里也有东西,所以他不免要起身看看发生了什么。
结果就看到老猎户在堂屋里,坐在寡妇尸床前,一边摇床,一边往寡妇耳朵眼儿里吹气。
吹着吹着,寡妇一动,竟然张开眼睛,张开怀抱,迎接老猎户上来。
贾复的胆小,受不了惊吓,当场就叫出了声音,寡妇一听,立刻从尸床上跳起,朝贾复扑过来。
老猎户抱住寡妇的腿,让贾复快跑,贾复什么东西都顾不上了,拼了命地跑,一口气跑到山上庙前,最终被陈器救下。
次日,贾复带陈器到老猎户家,只见老猎户的脖子上有四个血洞,已经死去多时了。
陈器知道贾复所言不虚,看到他马车里的栩栩如生的木雕物件,就向他请教木雕之术。
灰猿哀给他分身木和刻刀,他研究来研究去,研究的结果和最开始的猜测一致,灰猿哀的目的就是让自己把她刻出来。
可是,且不说陈器愿不愿意冒着未知的后果给灰猿哀刻像,就算他愿意,也面临着两大困难,一个是他不会木雕,一个是他手拿刻刀观察脑中灰猿哀的人类面貌时,最多只能撑十息,再多他就会精神耗竭晕过去。
第一个困难,他还能克服,第二个困难,他完全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既然碰到个木雕手艺人,就索性学一学木雕吧,抱着这个想法,陈器才向贾复请教,贾复闻言,报恩一般地倾囊相授,于是陈器便和他乘车同行,一路学习木雕。
老马识途,离家近了之后,也不用管,马便自己往家走。
快到一个石桥的时候,忽有一个老太太的声音传来。
“客人远途劳累,要喝杯茶吗?”
贾复掀车帘去看,颇有些意外地问:“张大娘,你病都好了?都能在桥头卖茶了?”
张大娘看到贾复的脸,也认出了贾复,神色很不自然地说:“哦,是小复回来了啊,那大娘就不留你了,你快回家吧。”
贾复掏出几个铜板,说:“我还真着急回家,就不下车了,劳烦大娘端杯茶给我,我就在车上喝了,支持大娘生意。”
张大娘轻叱道:“你大娘我还缺你几个铜板,你离家这么久,可苦了你媳妇芸芸,快回去吧。”
“好嘞,那大娘我先走了。”
马车路过桥边茶摊,贾复看到有个书生装扮的年轻人正坐着喝茶,年轻人桌前站着个容貌艳丽的年轻女子,年轻人直勾勾地盯着年轻女子看,手也不老实地抓住她的手,女子只是脸红,并不拒绝。
这景象让贾复想起自己老婆,心中生起一些燥热,他“驾”了一声,催马走快点儿。
贾复催马的声音,让喝茶的年轻人清醒过来,他松开了女子的手,随手取下女子的指环,向女子要了一些茶叶,便起身依依不舍地告别。
女子轻声对他说:“郎君你傍晚过来,我还在这里。”
年轻人高兴地离开。
桥头只剩下女人和老妇。
女子对张大娘说:“大娘,你这个不愿杀,那个不愿害,如何找到替死鬼,转世投胎呢?”
张大娘叹了口气:“我不如你寇二娘,你已如愿,我们今日便收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