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啊,救命!”
谷雨过去的第十天,一名满脸麻子、地魂影子中藏有恶狗啃尸虚影的妖道,肩扛麻袋大踏步进入太原府。
麻袋一阵挣扎,听那呼救声,分明是个女子!
“三元公,闫家求见!”
百事巷,沈家别院。
一连几日都没人上门,吴天养也没再来烦他,沈柯乐得清净,用心温养那具厌胜木偶。
这天一早,青年凝神內视,见厌胜木偶已经被香火浸透;便盘算着啥时候请冯木匠过来,帮他一道把煞魂引入其间。
却才转身回屋,一阵匆忙的脚步声便自院外响起。
“如此阵仗...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来我沈家别院招婿呢?”见到一行八名劲装家仆,端着些锦盒、器皿进得小院,沈柯只得走出门来。
“面容俊朗,气度非凡,想必你就是沈三元吧?”
见他出门,一名练家子模样的青年紧走几步,到得沈柯跟前:“在下闫柏武,特领家父之命,带家弟闫博辰来拜先生为师!”
“额,黑金巷.闫家?”
见他筋骨分明,肌肉线条明显,沈柯笑眼一凝。
此人,怕是拥有了武道八品.筋骨境的修为。武道九品血奴,八品筋骨,七品鸣魄...一直到得一品独夫境界;面前的闫柏武,分明将积攒了二十余年的气血,炼化到了筋骨之上。
“正是。”
“那就怪了,没记错的话,闫兄应该也在府学念书。”想起文会那日,赵汝沛提过的闫大公子,沈柯便笑着道:“府学那么多夫子,往届同年,柏辰为何非得拜我这个新晋秀才为师?”
“就府学那些夫子,他们也配?”
闫柏武说着,径直招呼家仆将礼品送往主屋。
沈柯:“......”
嘶~闫大公子这张嘴!
“喔,那沈某倒要听闫兄说说,我和那府学夫子有甚不同?”
“沈先生就别谦虚了吧,且不说同年文会上,那雷胖子招了一身晦气不说;就那岩盐巷钱家的处境,我可都看着呢...”
世家就是世家,他们只需动动手指,就能知道比寻常人多十倍、百倍的信息。
“所以...让柏辰拜入我门下,是你的意思?”
“准确来说,也是家父的意思。”
听他这么一说,沈柯瞬间明了:
面前这在太原府学呼风唤雨的武夫,虽说心性直爽...但若论起心计,那雷大公子也不是对手。
“啊唔~这是哪里?”
正当两人熟络间,却是那落后一步、被家人诓骗早起的闫二公子也赶到了。打着呵欠撩开轿帘,但见街道破败,便朝轿夫问了几句。
“回二公子,这是百事巷。”
“府上又没死人,来这百事巷作甚?”
轿夫:“......”
缓了一会,才开口道:“老爷临行前特意叮嘱,让你随大公子前来拜师。”
“放屁,就咱家那条件,先生都快排到岩盐巷了,还须亲自拜师?”
年岁和齐晋相当、同样带有婴儿肥的闫柏辰,下了轿子便遛进院来:“也不打听打听,家父可是冀宁道首屈一指的煤老板!”
..........
“......”
“家弟不学无术,让先生见笑了。”
百事巷,沈家别院。
大槐树下坐着的闫柏武刚听家弟进来,就抛出这样的话语。立刻回过头去,用看丈育的眼神,瞪了闫二公子公子一眼。
沈柯听了,却不作恼。
“无妨,他这个年纪口无遮拦也是正常。”
“如此说来,先生是应下了?”
“算是吧...看在煤老板的情份上。”
借用闫柏辰的语气,调侃了一回闫家兄弟,两人相视一笑。若说没见到自己这第三个学生,沈柯可能会客套回绝;但在见到这语出惊人的闫二公子,却是瞬间来了兴趣。
至少他来了,沈家别院的乐子就有了~
“去,买些吃食来!”
闫柏武眼见就到正屋,院里却除了沈柯,再没其它人;当即支使仆役,到附近的巷子买些酒食回来。但见自家阿弟,进了院子便四处疯跑,于是一把将他拽了过来:“怎地见了夫子,还要撒泼?”
“闫大憨都不敢管我,你管我?!”
“若非阿爹有事去了河东道,你以为我愿意管你?”年龄相差一轮多的兄弟俩人,才三两句话,就有了红温的迹象。
若非他是自家阿弟,闫柏武八成动手了。
看来这九岁小童,颇有些牙尖嘴利的本事啊。
“你给我过来,拜见夫子!”
“我不,我就不!”
小童犟得出奇,却是振振有词:“眼里生着桃花痣的人,凭啥做我夫子?”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沈柯闻言,却是直接笑了:“这样吧,若是你在吃饭之前,能数清大槐树的枝丫,为师便免去你的三扣六礼,还能送你一件礼物,你看如何?
“不就数个树杈嘛,有甚难处?”
果真是赤诚小童,沈柯随口一句话,便激起了他的胜负欲。继而闫柏武便惊奇的发现,这在家里向来颐气指使的阿弟,居然乖乖地去做了。
“竟然才刚见面就让阿弟如此听话,沈先生好本事!”
“可莫奉承,我分明没做什么...”
“那先生可知,自从五天之前,岩盐巷钱家就被人堵得焦头烂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