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感知里,这元妙观老道的神魂波动,几乎和那太原知府.范世同相当。以道门对于神魂修炼的严苛程度,即便没踏入道门六品.元婴初期。
至少也到了七品.金丹后期的层次!
金丹修士,便能保持残魂半甲子不灭,托体重生。就不知他是否已经淬炼分身,若当真是分身前来,那他本体的修为,至少到了元婴境界!
“这样的乱世,世人都会求财卜运,偏偏他却不屑一顾。”
沈柯走后,食谷真人盯着手中没有点眼的画皮看了一会,却是捋着白须笑了:“更奇怪的是,这小子分明心性谨慎,却又不失洒脱,实属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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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太岁出巡和考字灯笼之后,这太原坊间的僧侣,道士以及武夫却是越来越多了。”
从启文巷出来,暮色逐渐深邃。
一众趁晚纳凉的行人,也减少了许多,沈柯便翻身上马,朝阳首山脚的文士巷赶去。一路行来,就见诸多穿着僧衣,道袍之人在坊间出没。
仿佛在等下一场暴乱。
“夫子,沈柯求见!”
因为上次到府学报道,记下了陆红鱼的居所位置;见得二楼的油灯还亮着,沈柯便拴好马匹,抬头朝楼上道。
“乒乒乓乓。”
屋里一阵慌乱,十息之后,陆夫子才推开窗来。
“你此番趁夜前来,是为何事?”
“哈哈,不过是想自家夫子了。”沈柯坏笑打了个哈哈,拿眼去看窗口依旧女扮男装的太原学政。
“净会贫嘴,如此说来,你那《平阳游记》作好了?”
约莫从没想过如此肉麻的话,青年居然张口就来。陆红鱼压下心底的慌乱,才将游学途中布置的作业说了出来,显然是要给沈柯一个下马威。
“自然是作好了。”
沈柯边说,边从侧面的楼梯上得楼来。
走得门口,便将一卷用麻线绑缚的宣纸递了出去:“学生才疏学浅,若是哪里不对,还请夫子斧正!”
“那为师,先看看吧。”
听他还在嬉皮笑脸,陆红鱼便又端起了一府学政的架子。
沈柯见了,暗自发笑:
派头是给足了,但这满屋的兰草馨香,还有一些少女居所的甜腻味道,却是一样也没少啊...
不过,他喜欢这样的欲盖弥彰。
莫名有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美感。
不过看她那面带严肃的神情,多半是住得久了,便习惯了这屋里的些微香气。
........
“乾安一十五年,岁在癸卯。”
“仲春时节,驱车自太原至平阳府,为游学事。此路遇野狗伏道,浅尝茅草,领徒割麦;又遇妖道以人偶作蛹,横行半道...”
“......”
看完之后,陆红鱼又念了一回。
奇怪的是,这篇文章的遣词造句所说如沐春风,但越往后念,玄奇感便越重...甚至多出几分鬼气森森。诡秘之中,又夹杂着他们到屋顶赏月,被槐青喊鬼,发现死气灯笼的诸多趣事。
一扫先贤们写景咏志的习惯,凭空多了无数烟火气。
观感当真是玄奇诡谲,古怪万分。
“你这句“平阳羊杂,夫子称善”,怎么回事?”
“记得官驿附近那家羊杂馆,夫子吃得可真不少!”
“那这句“平阳曲觞,千杯不醉”,又作何解释?”
“平阳大曲,夫子不是喝了许多么?”
“......”
当读到“平阳鼓楼,万花争妍”一句时,陆红鱼绷不住了:“好你个沈青藤呐,敢情咱们在平阳府游学十余日,你就光顾着吃喝玩乐了?”
“游记的话,不正是用来介绍风土人情,吃喝玩乐么?”
眼见陆红鱼欺身上前,就要扣住他的脖颈,沈柯只得解释道:“毕竟学生,可不想写什么传世名篇。只要能详细记录一番风土人情便好!”
呵,说写旅游攻略,就写旅游攻略。
童叟无欺。
再说大幽那么多六品、五品儒生,真要写那劳什子传世佳作,就由他们鼓弄去吧。挂羊头卖狗肉的事情,他可不做。
“牙尖嘴利,辨不过你!”
陆红鱼说着,终于放开了他脖颈。
沈柯则是原地怔了三秒,自付道:“我刚才...”
却才发现半月不见,自家夫子却是化悲愤为动力,打算同他以兄弟相称了:反正你看不透为师性别,那我就表现得更自然些。
这个搂头杀,权当警告!
“得,这该死的叛逆心!”
直到鼻间的鲜甜奶味散去,沈柯才又从乾坤袋里,搬出他从逸昉酒楼新买的两大坛竹叶青来,“嘭”地搁到地上。
“不瞒夫子,学生最近半月去了一趟太原案牍库,将白莲妖变年间.冀宁道辖下的卷宗都翻了一遍。”
“喔,可是有了新的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