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表也没有发生改变，发生改变的是精神，不，是记忆，记忆引发的认知问题，我的思维很清晰，就像……”

“我长得、长得像没化妆的‘厕所战神’西索，五官更硬朗一些；像摘下眼镜的‘发胶手’蓝染惣右介，五官又更柔和一些；”

“完全不自觉的就想到了。”

“西索，《全职猎人》里的変態反派、蓝染惣右介，《死神》里的boss，两部漫画中的两个虚拟世界里的重要角色。”

心潮汹涌的威斯颤栗着，无衣一身轻的站立全身镜前，不放过一点细节的重新审视一遍自己。

“我呢？”

“我同样在漫画中的虚拟世界里；”

“我的这部漫画叫《海贼王》，而我则只是这个虚拟世界里的，未曾登场过漫画任何一话，甚至任何一页、任何一格，脱离于故事外，仅限理论存在的无名角色，一位可能设定为‘毫无建树’、‘缺乏亮点’，或者‘英年早逝’，根本没必要出现的可怜虫？”

愈发难以保持冷静，情绪迅速失控；

青筋毕露的额头贴住镜面，威斯双手撑开嘴角，用力向拉扯，拼命的睁大眼睛，睁得眼白处血丝密布，不肯让软弱的泪水流下，他凶狠的狞笑，与镜子倒映的自己对峙。

“这真是——不可思议。”

“这又是何等残的‘真相’和‘现实’？”

“我以为我会凭借自己在科学领域的天赋，利用自己的聪明才华，通过不断努力钻研，斩获一项又一项震惊世界的伟大成果，最终连同‘父亲’的遗志，实现登临科学领域顶点的梦想，超越他混迹‘MADS’时就憧憬且嫉妒，但凡有志气的科学家就试图一较高下的男人，号称‘拥有世界第一大脑’、‘超越人类智慧五百年’的Dr·贝加庞克！”

“结果……结果……”

“你他吗告诉我，一切都是假的？是虚拟的！贝加庞克也好，‘父亲’也罢，世界政府、伟大航路、四海、海军、海贼、天龙人、恶魔果实……整座世界统统是虚拟的，是漫画家笔下的漫画？！”

“就算一切都是真实的，我也是连《钢铁侠》里的‘丧鞭’，连他那种级别的剧本也没拿到的货色？”

“我迄今为止的人生，我的付出！我的信念！我的梦想！被彻彻底底的全盘否定了啊！”

“这就是‘我本可以忍受黑暗，如果我未曾见过光明’吗？”

“唐里！！！”

威斯几近癫狂，歇斯底里。

大约半天前，威斯毫无征兆的获得一份记忆；

那份记忆来自名为“唐里”的青年，它载录的信息量是如此巨大，导致威斯大脑一度宕机，昏厥数小时之久。

醒来威斯就立即察觉另一个人强烈存在的痕迹，他就存在自己的身体、自己的脑海，自己似乎亲身经历过对方的另一种人生、品尝过对方的另一番喜怒哀愁；

非常奇妙，但威斯清楚，自己分明不是“唐里”！

作为一名科学家，威斯的好奇心相当充分，也具备足够的谨慎与行动力，第一时间启动实验室的各项科学仪器检查自己的状态，确认自己并非梦魇、患病、被恶魔果实能力者的超能力影响……

结果每一项科学仪器均检查不出问题，身体机能也正常，但不代表威斯的精神正常，一如他观察自己的外表，完全不自觉的想到自己长得像西索、蓝染惣右介，他当时也完全不自觉的就想到“达沃斯认知偏差评定量表”，他往昔不知道的，自评精神分裂患者，尤其妄想症患者的认知偏差的方法。

知识！

“唐里”的记忆包含无数的知识！

纵使庞杂不全，不成体系，但仍旧值得威斯欣喜若狂，因为他一直受益于知识，深刻了解其弥足珍贵。

威斯迫不及待的尝试深挖那份记忆，渴求更多新知识，他也不意外的发现了毛骨悚然“真相”和“现实”，他的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瞬间被摧毁殆尽，一向自视甚高的自尊也被碾得粉碎。

“我的存在，还有什么意义？”

生命不能承受之重的降维打击，终究击溃威斯的故作坚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