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街,不仅是安市有名的古董街,更是东南几省最大的古玩交易市场。
只是,多数来路不明,故此得名,“安市鬼街”。
江凌云跟在阮思弦身后。
沿路走来,街道两侧,尽是古董摊子,东西同样千奇百怪。
近到绝版邮票、书刊、纪念币,远到字画、玉石、青铜器,甚至锈迹斑斑的兵器,或未去泥土的明器,纷纷位列期间。
数目庞大,品类丰富,无一不全。
鬼街上买家众多,摩肩擦踵,卖家叫卖声、砍价还价声,更是不绝于耳,比大白天的商厦还要热闹。
江凌云跟随阮思弦,来到鬼街深处。
一处江南小院坐落于此,坐北朝南,粉墙黛瓦,素雅明净。
外墙高深,门匾之上,书“故友居”三字。
在这个时代,坐拥如此高雅别致的庭院,其主人必定大有来头,绝非等闲之辈。
能够出入故友居者,同样非富即贵!
“阮小姐。”
很快有人迎面而来,语气恭敬。
“民叔静候多时了,请随我来。”
在他带领下,两人进入堂屋,屋中左右,尽是摆着古玩的檀木博古架,许多人围在近前,仔细端详着。
老板民叔眉目含笑,带着几个人,亲自迎了上来。
“阮小姐大驾光临,真是蓬荜生辉!”
此言一出,堂屋内许多人,不约而同,看向阮思弦。
“民叔客气了。”
阮思弦答应后,又冲江凌云笑了笑:“稍等。”
江凌云点点头。
民叔几人暗暗皱眉,这个男人衣服破烂,浑身染血,怎么看都像是刚被痛打过。
这样的人,怎么会认识阮家小姐?
许多人看到江凌云,早已露出鄙夷之色。
“阮小姐。”
民叔收回目光,从身后的桌上,取来一只木盒。
脸上浮现笑意:“这便是‘金玉满堂’,请掌眼!”
木盒不过巴掌大小,却是色泽淡雅,古意盎然。
阮思弦小心地接在手中。
眼中,讶色愈浓:“木质绵软,木纹如云,清香犹存,想必是上等黄花梨木。”
民叔早知她有些眼力,此时极为自得,微微颔首。
黄花梨木,自古即为帝皇御用,单是这副外壳,已然价值连城,不愧金玉满堂之名。
阮思弦心知肚明,急切的打开木盒,却是震惊的尖叫一声!
“啊!”
堂屋之中,所有人马上聚到跟前,但无一例外,全都齐齐惊呼!
“釉色深沉,秘而不宣,难道是秘色瓷?”
“金山,竟然是用金丝缝出来的…”
“金山银水,聚宝盆、生财树,无一不全,不愧金玉满堂之名!”
木盒开启,金丝缝制的金山徐徐上升。
金山脚下,细银勾勒成河,山顶处,嵌有西域黑玛瑙、秘色瓷,犹似聚宝盆、生财树。
阮思弦心中激动,忍不住轻轻一笑,将木盒小心的捧在手中,几次三番想要抚摸,又于心不忍。
一笑倾城,百媚丛生,几个年轻人呼吸一滞,目光如痴如醉。
民叔自鸣得意:“金玉满堂,于旧人眼中只是机巧玩物,方才流落国外。”
“颠沛流离,足足千年!”
“阮小姐,你意下如何?”
阮思弦没有急着表态。
堂屋里,有许多收藏家、鉴宝行家,如今都急着想亲自上手。
经过阮思弦允许,他们纷纷戴上手套,手持鉴宝专用的放大镜、笔电筒等,里里外外,仔细揣摩。
不出多时,赞许之声冠绝全场!
“阮小姐,我出一个亿,转让给我如何?”
“思弦,咱们两家也算故交,不如…”
“我出三个亿!”
许多富豪打定心思,就是元气大伤,也要将金玉满堂弄到手。
阮思弦一一回绝:“实在不好意思。”
“这件古玩,是我送给奶奶的寿礼,恕不能转卖。”
之后,不等富豪们多说一字,她便将金玉满堂,交给民叔。
“民叔,辛苦您帮忙包装下。”
民叔接过木盒,满口答应,乐不可支。
阮思弦则掏出一张黑卡。
眼见就要递给民叔,富豪们捶胸顿足之际。
一道声音忽然响起。
“白毛蛮夷的仿制品,居然拿来冒充唐宋古玩。”
“真是可笑!”
整间堂屋,立刻鸦雀无声!
所有人齐齐回过头,只见江凌云倚着玻璃柜,冷冷望着民叔。
民叔微微一怔,满脸笑容,当场僵住。
眼中,划过一抹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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