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对视,过去二十四个小时,他们谁都没提起这事,哪怕这事在证券界已经传的沸沸扬扬,哪怕在今天晚些时候林蔚然和韩唯依的婚讯就会被正式公布。
此时已是中午,自开市以来,新韩股票一反近期来的持续低迷,火速飞涨。
林蔚然到床边坐下,沉吟许久:“还是股份制吧,我给你大头!”
林允儿二话不说,一掌打在林蔚然肩头。
“这不能听到吗?”
林允儿也不说话,只是继续堵住耳朵。
林蔚然还不死心:“没得谈?”
林允儿眯眼瞧他。
林蔚然叹气起身:“那就谈判破裂。”
看他要离开,林允儿放下双手急忙叫道:“呀……谈判破裂怎么说?”
林蔚然回身无奈道:“昨天晚上订金都已经收了,我还能怎么样?”
开始不明白,等想明白了,林允儿立刻把拉好的睡衣重新扯乱,林蔚然接到暗示正要解开领带,却发现林允儿又开始整理睡衣了。
“签约之前,不准碰我。”
只这一句,林蔚然就被推出门外,林允儿拒绝任何谈判,把房门关死,顶住门,似乎是想让声音都传不进来。
半晌,外面的关门声传来。
林允儿背靠房门坐在地上,愣愣出神。
她知道。
他说谎了。
当韩唯依在书房见到吉利斯时,这个外国律师正跟韩悼也商讨孩子的教育问题,这个孩子不是别人的,正是她和林蔚然未来数年内必须生下的韩姓儿子,韩唯依被韩悼也要求在一边旁听,看着吉利斯和韩悼也的律师唇枪舌战,从不孕不育到底是男人的错还是女人的错,到亲权交割以及抚养费额度,事无巨细的程度,足以摧毁任何爱情中的浪漫。
直到此时,韩唯依还相信这只是林蔚然放出的烟雾弹。她知道林允儿对那个男人的重要性,所以当林蔚然亲自负责的结婚请柬被送到她手上的时候。她还有一种不真实感,直到打开请柬看到上面林蔚然的亲笔签名。她才发现,原来她一直都不了解这个男人。
绿荫环绕,这里是首尔市郊的一座废弃工厂,林蔚然独自一人从远处走来,提着一个黑色口袋。工厂年久失修,自打汉江奇迹进入末期,这里便再无人烟,破败和荒芜是这里唯一的主旋律,放眼望去只能看到铁锈蔓延。
林蔚然进入工厂。空旷的厂房积满了灰尘,他顺着楼梯上了二楼,穿过长廊,进入尽头的那扇木门。
房间很大,想来应该是工人们的更衣间,和积满灰尘的其他地方不同,这里不但有脚印,还有干涸在地上的血。
林蔚然走到一堆燃烧过的灰烬旁,其中还有几张并没完全燃烧的纸钱。它们被同样燃烧过后的黑色油脂紧紧的黏在地上,其中还有没完全碎裂的手骨。
一声长叹,有回声传来。
林蔚然席地而坐,黑色口袋中的黄纸和白酒被展露出来。
这里死过人。其中一个叫顾寰,还有,是杀了顾寰的人。
林蔚然把贡品一一摆放妥当。点燃黄纸,烧了起来。
“你家里有我在。至于那些人,应该都在下面陪你了。这次你可聪明点,对方人多,趴下了就别再站起来。”
火势不旺,林蔚然浇上白酒,窗外的天色暗淡下来,火光映亮了林蔚然的脸。
“其实我也想过,如果你没死,我也会把你送回中国,到了那边我会给你个舒服的职位,出去泡妞绝对有面子,等你想安定了,也可以回韩国来,到时候我们还可以一起合作,不会再互相猜忌,也不会再互相提防,说不定还能有门娃娃亲。”
林蔚然点烟抽上,拿着白酒犹豫了下,最终还是没喝。
“你别怪我,今天我不能喝酒,还有比较重要的事,所以你帮我多喝点。这个地方看起来吓人,其实还不错,首尔再发展二十年都不能发展到这,肃静,外面坏境也不错,你要想多留会儿也没什么,就是别随便出来吓人。”
似乎是有风吹过,火苗颤动,林蔚然继续添上黄纸,把差不多满包的烟盒也丢入火中。
“今天就带了这些。”
天色越发灰暗,韩唯依在房间中紧张的等待,今天是医生上门为韩悼也检查的日子,每当这个时候她都会自由一些,可以出门,虽然并不能太远。
林蔚然的反应让韩唯依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她可以冲动之下嫁给林蔚然,但她无法面对一场交易婚姻之下的生活,她用了十几年的时间逃离这座大宅,但她不会再用一场婚姻将自己困在另一种同样的生活之中。
带着机票和护照的韩唯依找了借口出门,从她上车的那一刻起,一双毒蛇般的眼睛便如影随形的跟了上来。
灰烬中,最后的火星熄灭,只飘起一缕青烟,手机铃声在黑暗中突兀响起,直到屏幕上的光照亮了林蔚然的侧脸。
房间中的窗户都被封死,不透半点光亮。
“高叔?”
“和你预料的一样。”
“呵,我还真希望我错一回。”
“能提前解决。”
林蔚然沉默片刻,转而微笑:“不必了,按照原定计划来。”
电话那头沉默了会儿:“她可能会受伤。”
林蔚然踌躇着,身后突然传来声响,是不知道哪来的野猫。
“我会照顾她。”
不等高棉药再开口,林蔚然挂断手机,愣愣出神。
自打釜山被埋伏之后高棉药就意识到曹成勇的背叛,他将计就计,潜水至今。
林蔚然在和高棉药重新取得联系后,一个计划便悄然形成。
“我死的时候肯定不会和你一样!”
“参加我葬礼的只有两种人。”
“要么拍手称快。”
“要么肝肠寸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