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众人都在沉默中，孙小红抹了抹满是糕点的嘴角催促道：

“道长有什么话尽管直说吧，我爷爷活了这么多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你就是说他明天会仙去，他也不会意外的！”

天机老人不由得呛了一口烟道：“鬼丫头，竟敢咒你爷爷这么快死！”

孙小红咯咯直笑道：“我这是夸您乐天知命呢！”

杨凡微微一笑道：“前辈通晓世间机密，也确实该知道知道自己的命运了！”

天机老人歪嘴一笑道：“不错，道长既已窥探了老夫的天机，还请但说无妨！”

他毕竟只是一个身无挂物，与世无争的老头，自然不可能会有什么悲惨的结局。

他似乎已经预料到了杨凡将会说出自己儿孙满堂，颐养天年的客套话了。

杨凡直截了当道：“前辈最终会在官金虹的挑战中落败而亡！”

天机老人皱了皱眉，联想到金钱帮这些年来恐怖的发展速度，而且那帮主官金虹又身居兵器谱第二。

他们为了谋求更高的江湖地位，确实可能会挑战自己。

孙小红蹙着秀眉一脸不信道：“那官金虹只是兵器谱第二，我爷爷可是雄踞第一宝座几十年，怎么可能会输在他的手中！”

杨凡微微一笑道：“二位稍安勿躁，且听我细细说来！”

“前辈所求签文乃是衰木逢春少，孤舟遇大风，动身无所托，百事不亨通！”

天机老人一听，不由得心头一紧，从此签文来看，他已经知悉这是一个下下签了。

杨凡接着道：“衰木既然逢春少，那便会因断绝生机而腐朽，意思是您因为年岁已高，将有生命危险！”

“而且您在兵器谱独占鳌头太久，实则形如孤舟，一遇到大风，便没有可托付之人相助。”

“因此，便会畏手畏脚，百事都不亨通！”

天机老人面无表情地问道：“道长所说的大风就是那官金虹吗？”

杨凡斩钉截铁道：“没错，你霸占兵器谱第一的名头太久了，他们这些野心勃勃之辈又怎么肯放过你！”

“这第一的名头起初让你高处不胜寒，可是时间一长，却反而成为了你的思想包袱。”

“身为天下第一，又怎么能轻易动手，世人都知道你是第一，自然也不敢再和你动手！”

“这几十年来，你生怕丢掉第一的名号，既没有主动与人动过手，更没有人敢和你动手！”

“疏于实战，再加你年事已衰，自然不再是这些年轻人的对手，因此你最终就死在了官金虹对你的挑战中！”

天机老人听罢，不由得瞪大了眼，他完全没想到杨凡说的每一句话，竟然都与自己这几十年来的心路历程点滴不差！

这个兵器谱第一对他而言无疑是一把双刃剑，起初他是打遍天下无敌手，高处不胜寒！

天下第一的名头打响了，可是却再也没有人敢和他动手了，因为没有人会打必败的架！

时间一长，他已经很难再有实战的机会。

他虽然已经远离了江湖，可是第一的名头带给他的荣誉实在太多了，弃之可惜，食之又无味。

几十年来，竟成为了他最大的心病。

他哪里还是高处不胜寒，而是在高处已经寒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