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间宽阔的厅房里,到处弥漫着酒气、烟草气,还有女人身的脂粉香、男人身的汗臭气……每个人的头,都冒着红油油的汗光。
这个时候,不管是那些豪商富贾,还是俏姐儿侍卫,所有人的目光都离开了赌桌,瞄向最大的那张赌桌旁。
穿着绫罗绸缎的胖子,面前摆着厚厚一叠银票,气势汹汹的拍桌子,对着坐庄大声质问。
“你什么意思?认为我的银票是假的?”
“我是大通钱庄的掌柜,难道我的银票会是假的吗?!”
极乐楼从来不收银票,只接纳真金白银,又或者奇珍异宝。
这位大通钱庄的掌柜,拿着一叠银票做赌资,自然受到坐庄的阻拦。
不过这一次,还没等赌桌后的坐庄说话,不远处的花厅里便传来一声轻笑。
“原来是大通钱庄的钱老大呀!”
一个衣着十分华丽,同样带着面具的男人,霍然掀开纤巧的门帘,步态闲适的走了过来。
他看了看那叠厚厚的银票,表情更加愉悦了几分,略带得意的笑道:“你也光临我们极乐楼,这真是在下的荣幸啊!”
大通钱庄与朝廷合作,联手发行银票,促使各省官银流通平衡,大通钱庄的掌柜手中所握的金银,何止千万两?
连他都跑到极乐楼来消费,似乎的确是极乐楼的幸事。
钱老大瞪着他:“你就是极乐楼楼主?”
面具男并未搭话,而是戏谑的看了他一眼,转过了话题:“我极乐楼不收银票的规矩就是铁打的,也要为钱老大破一次例……哎,我也好久没有痛痛快快的赌一场了,不如,今天我来陪你好好玩一把,怎么样?”
“好啊!”
被当面挑衅的钱老大,气呼呼的伸手一抹,又取出一叠银票来,往桌面用力一拍,“赌就赌,谁怕谁啊!”
“痛快!”
面具男更高兴了,伸手向四面一指,“牌九、骰子、单双……随钱老大挑!”
钱老大连看都没看,一指面前的赌桌:“不用那些,这个就挺好!”
“赌大小?”
面具男自无不可,“没问题……”
他的话音未落,便听不远的地方,传来一个年轻的声音。
“等等!”
面具男看了看他:“这位客官有何见教?”
林长风无视了老白的眼色,云淡风轻的前几步:“两位富豪要豪赌,介意加一个陪衬吗?”
“这位客官愿意玩一手,本楼主自然不无欢迎。”
面具男凝目瞧了他半晌,忽的转向另一边,“只不过,你得问一问钱老大,看他是否愿意,毕竟本楼主是在陪他赌。”
钱老大瞪着眼睛,沉声道:“我们每一局的赌注都要万两,你玩的起吗?”
林长风把身的布包,往面具男的方向一递:“这些东西,够玩几局?”
这鬼地方黑的要死,假银票横行,他可不想把刚得的十万两银子,给浪费到这里。
“哦?”
面具男似笑非笑,将布包打开,里面赫然是十几件珠宝首饰。
看到布包里的珠宝玉石,白展堂的眼珠子都瞪大了,悄悄伸手拽了拽林长风的衣袖,颤抖着声音问道:“喂,你这是哪弄来的?”
这些意外得来的珠宝首饰,折磨了他好几天,让他食不能寝、夜不能眠,他怎能不记得清清明白?
昨夜他一路跑到翠微山,把这些糟心的东西,全都扔进了西凉河,怎么会落到林长风手里的?
“回去再告诉你!”
林长风低声回了一句。
面具男摆弄着一支玉扳指,“这似乎是汉代的古物啊,市面非常少见……”
钱老大也扒拉了一下布包,不屑的哼了一声:“听说前段时间太平山的信王墓被盗了,这应该是从那里得来的物件吧?”
林长风神色不动:“怎么?极乐楼不收赃物?”
“收!当然收!”
面具男哈哈一笑,“只不过价格方面……”
林长风直接问:“多少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