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郗愔的身影远得再也看不见,刘操之忽然道:“昨日未讲完的孙子兵法,你讲来我听听。”
“啊?”
刘操之如此猝不及防的转变,让谢文不由得一愣。
他恍然发现刚才白替刘操之感伤了。
“怎么?讲不出来?”刘操之脸色一瞬间变得十分严肃。
“我想想……我想想……”
谢文一脸尴尬地沉思片刻,然后态度端正地讲述道:“上次说到:兵者,诡道也。故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
他虽然讲得起劲,但刘操之却像是一点也没有认真听,一手掀起马车里的纱帘,目光朝马车外缓缓离他远去的景色看去。
他心思一动,故意道:“曹操曰:欲战必先算其费,务因粮于敌也。此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然诸葛亮精于算计,长于后勤,七出祁山而无功,岂非难以因粮于敌之故?”
说罢,他便不再说话,等着刘操之给他解惑。
“时势不同之故也!”
刘操之顺口答了一句,又道:“继续讲下去。”
“原来他一直听着呢!”谢文暗自嘀咕一声,又讲道:“孙子曰:凡用兵之法,驰车千驷,革车千乘,带甲十万……”
一路上,他从曹操注的孙子兵法,讲到假借姜太公之名的六韬,刘操之却少有插话,只是时不时点头赞同,时不时皱眉思索。
到了东山脚下,坐在肩舆之上,没了车马颠簸之苦,刘操之忽然道:“纸上谈兵终无益,莫效赵括试长平。”
“……”
闻言,谢文不禁一阵无语,暗地吐槽道:“喂!骂谁赵括呢!不是你让我讲的吗!我倒要看看,你不纸上谈兵,怎么给我讲兵法!”
他的心里虽然有怨言,但是却还是只敢埋藏在心底,拱手道:“弟子谨记教诲。”
“嗯……”
刘操之嘴里轻轻吐出一个音节,便不再说话。
似乎经过一路奔波的他,在山林间那舒适的阳光照耀下,竟无形中产生了无尽的困意。
回到别墅之中,刘操之正睡得香甜,谢文不敢打搅,便自己到了练武场里开始尝试激发身体的潜能。
无论是刀枪剑戟,还是骑马射箭,只要练武场有的,他都统统来了一遍。
而最后的结果,也并没有让他失望。
他不仅刀剑使得十分流利,而且还自成章法,显然是有家学的底子在。
而最让他惊喜的还是骑射,他刚上马时,虽然还有些惊慌,但随着座下骏马奔腾,那些融入他身体的肌肉记忆便开始发挥作用。
不管是持刀横行,还是独立马背之上连发劲弩,亦或是在马背上做各种躲避动作,他都能行云流水的完成,没有一丝的拖沓与别扭。
惊喜之余,他不禁仰天大笑:“从今以后,我命由我!”
他相信,有了这一身本事,他施展抱负的天地一定会更加广阔,被人掌控命运的日子,也一定不会太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