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漠,一处无名沙漠。
嗡嗡嗡——
脚下大地开始微微颤抖起来,无数的沙粒骤然沸腾,仿佛跳蚤一般跳跃起一尺来高。
无数的地气顺势浮现出来,仿佛地面上积了一层两三寸的灰尘。
渐渐的,光芒开始稳定下来,刺眼的光芒堪比夏日正午的太阳,与天宇之上的烈日隔空呼应。
一股无形的吸力陡然爆发,化作一道涡旋,将周围的地气不断汲取。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光芒缓缓停止吸收地气,形成两道左右对称、帐篷门帘似的单薄帷幔。
这帷幔高一丈,呈草黄色泽,仿佛由麻草编制而成,立于沙土之上。
两片帷幔间,横悬有一道门匾,上书四个大字——狐虚福地。
秦一观吐出一口浊气,打量一番,“又是一座福地。”
旋即,他便趁着当下的契机,揭开帷幔,钻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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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穹中的阳光并不刺眼,反而有种清晨朝阳的温和感,时不时有几缕微风拂面。
整座狐虚福地的地形样貌,继承了西漠一贯有的沙漠地形,可谓万里黄沙。
放眼望去,隐约窥见许多随意散落着规模不一、大大小小沙田,其中栽种着泛着金属光泽,倒垂着沉甸甸的金色稻穗。
金道凡级蛊材,金銮稻米。
秦一观一眼认出这种西漠独有的蛊材。
其生长在黄金矿脉间的沙土上,极为耐旱,三年一茬,成熟时每一粒金銮穗粒能膨胀至成人拳头大小,皆是五转蛊材。
这些沙田位置分散,也因多随矿脉栽种。一旦地底的矿脉被‘吸干’,那片沙田便会被废弃。
令狐虚作为一位偷道蛊仙,这些金銮稻米显然只是随手而为,并非真正的仙窍经济核心。
抬眼眺望,在福地的中心地带,一片平整,方方块块,赫然是被精心开垦出的沙田,栽种着某种形态奇异的蛊材。
几条大型玉石矿脉相互交织,规模宏大,绵延万里。
有石人部落栖息的活动特征明显。
而在福地几处边缘地带,他还能察觉到几股不一的荒兽或荒植气息,甚至不乏上古级。
‘看来这令狐虚行窃这些年,倒也确实是积攒下不少家底。’
心念间,秦一观对于能否继承这座狐虚福地的意愿,又强了一分。
这时,一只通体雪白,五指手套模样,长有五官面容的奇异生灵陡然出现。
它用中指与无名指站立,食指与小拇指充当手臂,相互交叉,神情肃穆,咬牙切齿地凝望着罪魁祸首秦一观。
地灵本是蛊仙死前执念与天地意志融合的产物,有什么样的形象都不意外。
但当得知认主这片狐虚福地的条件时,秦一观神情微妙,有种想笑又笑不出的即时感。
念罢,他挥手唤出一团烟云,展示一头浑身上下闪耀着银色的光辉,温润如水,仿佛用丝绸一般包裹着的太古荒兽——一指流鲨。
坦然示意道:
“喏,这就是你本体生前,从我仙窍中未能偷出的东西。”
他担心狐虚福地底蕴不足,未必能承受住一指流鲨的一身道痕。
地灵静心回忆了一番之前的记忆,仿佛在比对着什么。
它的认主条件,正是令狐虚临死前催动偷道手段,未能偷得到手的东西。
这也能理解。
作为一个窃贼,对于未能到手的宝物总是心心念念。
可能够偷到太古荒兽一指流鲨,秦一观也不知道对方这是运气太好,还是太差。
“地灵见过主人!”
手套外形的地灵弯下身子,行了一个不及九十度的鞠躬礼。
显然即便认秦一观为主,地灵心中对于其杀死令狐虚一事,不免耿耿于怀。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只要地灵认真听话,如实办事即可,其他的倒是可有可无。
“地灵,福地中都留了那些仙蛊,带我去看看!”秦一观命令道。
“遵命!”
手套地灵大拇指轻轻勾动,尝试宇道挪移,奈何秦一观一身道痕太多,以至于无果后,这才改为催动起一只阴云蛊,带着秦一观朝福地行宫所在地奔去。
其间,途径福地中央那片平整的方块沙田,手套地灵适时介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