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
尽管有些模糊,但依旧能看到头顶的穹顶处探出了十数根银白色的流线型小型机械喷枪。
随着细微的“滋滋”声,无数淡白色的雾气如絮状物般自枪嘴中喷出。
它们如云般聚集在穹顶,随着高度沉降,也越来越透明,等到了半空,便几乎全都逸散在空气之中。
“这是一种神经麻醉喷雾,无色无味,吸入口鼻五到十分钟内吸入者便会陷入昏迷。”
男人像是在做科普栏目一般,不慌不忙道:“现在有没有感觉自己的眼皮有点重,四肢稍稍发软?”
闻言祝鹤面色猛然一变,下意识就想从怀里抽出枪,结果身旁的男人却像是未卜先知般一把按住了他。
男人的手像是钳子,牢牢锁住了他的手腕,使他动弹不得。
“你干什么?!”
祝鹤又惊又怒。
“这句话应该由我问才对。”
男人淡淡道:“你觉得凭你怀里的小玩具你就能冲出去了?当那些蓝帽子手上的格罗特是摆设么?”
“那你在这等死么?”
祝鹤咬着牙低声喝骂道:“松开!”
“有时候真的挺烦和白痴交流的。”
男人无奈叹了口气,锁住祝鹤手腕的手蓦然一个翻转。
祝鹤吃痛之下手一松,下一秒枪便到了男人手里,然后枪头调转点在祝鹤的胸口。
“怎么样,现在能正常交流了么?”
祝鹤面色苍白一瞬,但却牙关紧咬没有说话。
“就非要被人拿枪指着才听话,现在的年轻人。”
男人将枪收回,然后瞥了上面一眼,“呦呵,还是把警用k-64,果然是把小玩具。”
“你和他们一伙的?”
祝鹤从牙缝里挤出来几个字。
“我要是想害你,先前就不会提醒你了,白痴。”
男人摇摇头,随后伸手递过来一颗糖果状的东西,“压在舌头底下含着。”
祝鹤盯着那枚糖,谨慎道:“什么东西?”
“解你头顶那玩意的毒的。”
“我凭什么信你?”
“爱信不信。”
男人随手丢了颗在自己嘴里。
祝鹤一窒,盯着那东西沉默了会,最终一咬牙,直接抓过塞入嘴中。
“这才对嘛。”
男人点点头,继续道:“从现在开始,什么都不要问,过会灯一亮就装作昏过去的样子,一切听我安排,该动的时候我会告诉你的。”
“为什……”
祝鹤刚要出声下一刻便是猛然住嘴。
因为礼堂的灯光重新亮了起来。
祝鹤立刻将四肢放松装作瘫软的样子,然后眯着眼睛。
只见主席台前,人群正有条不紊地从蓝帽子手中接过罐头,然后回向座位。
像是一群提线木偶。
突然,有个回位的工人晃了晃。
紧接着他像是醉汉一般东摇西晃起来,直到磕到一个座位把手,身形一个不稳,顿时脖子一歪一头栽倒下去。
手中的罐头也啪嗒一声掉在地上滚出老远。
像是引发了连锁反应。
伴随着第一个人倒下,人群里更多的人开始摇晃起来。
一个、两个、十个。
越来越多,越来越晃。
像是保龄球,又像是被收割的麦子。
不到十分钟的工夫,人群乌泱泱地倒下去一大片,互相交叠着躺在地上。
顷刻之间,先前还人头攒动的礼堂便几乎没有站着的人了,除了站在两侧的蓝帽子们。
祝鹤依旧眯着眼睛,他想看看这些蓝帽子下一步要做什么,结果下一刻瞳孔便止不住地放大。
只见先前倒下的人群里,突然有一个工人爬了起来。
紧接着又有三四个,越来越多,到最后站起来的竟是接近有三四十个。
都是穿着福克斯工业区工服的工人。
而后这三四十人中有一人排开众人走了出来,是个长了个瘊子脸的矮小男人。
只见他向着主席台上的蓝帽子搓了搓手,谄媚道:
“先生,您瞧,按之前咱们说好的,我们把人带过来,您给我们一人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