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热闹的一楼,二楼却颇为安静,王理上来后发现这里已经坐了七八桌人,大部分他都认识。
“呦,王二你也来了,快来陪我喝上几杯!”
其中有个身材微胖的年轻男子向王理招呼道。
王理迈步来到微胖男子面前坐下,直接开门见山问道:“李兄你也是冲着促织来的?”
这个微胖男子名叫李安,是安平侯李远的儿子,当初丘福北征,王理的父亲王聪与李远一同战死,两家同时披孝,平时也经常有些来往。
“不错,我好不容易才养成的‘红将军’,今早上竟然败给了张忠那个不男不女的家伙,听说他的促织就是从这里买的!”
李安点头道,说话时还扫视了一下楼里的其它人,这些人也几乎和他一样,都是通过各种渠道得到的消息。
“难怪,朱勇和张忠经常混在一起,前几天他们还是我的手下败将,今天忽然就威风起来了!”
王理也点头道。
就在这时,忽然只见一个账房先生打扮中年男子走上前,冲着几桌客人作了个罗圈揖,这才高声道:“各位贵客,今日小店有几只上品促织拍卖,多谢各位的捧场!”
“等等,什么叫拍卖?”
这时角落里的一个客人高声问道。
王理认识这个人,对方名叫徐显义,中山王徐达的曾孙,徐家可是后族,太子和汉王等人都是徐皇后所生,哪怕徐皇后不在了,陛下也一直没有立新皇后。
可以说在大明朝,除了皇族之位,就数徐家最为显赫。
“启禀这位客官,所谓拍卖,其实就是我们拿出促织,立一个底价,各位客官可以随意加价,最后价高者得!”
账房先生笑呵呵的解释道。
“咦?这个办法倒是颇为新奇!”
徐显义闻言一挑眉毛,似乎颇感兴趣。
“好了,现在有请第一只拍卖的促织!”
账房先生也不废话,说着一挥手,立刻有个伙计端着一个竹笼子走上来,然后依次送到各个客人面前,让他们亲手查验促织的品色。
等到所有人都查验过一遍,账房先生再次高声道:“想必各位都对促织颇有研究,也能看出这是一只上品的大圆头,色呈青金、油亮的黄板牙,绝对上上品之选,现在底价一百贯,每次加价不得少于十贯!”
“一百五十贯!”
账房先生话音刚落,立刻有人叫价道,这种品色的促织,在金陵城几乎是有价无市,别说一百贯了,就算是五百贯也买不到。
“两百贯!”
“两百八十贯!”
“三百五十贯!”
“……”
随着各方叫价,价格很快达到了惊人的五百贯,要知道几百文就够一个普通百姓生活一个月了,估计他们根本无法想像会有人拿几百贯去买一只虫子。
“五百五十贯!”
王理这时眼睛也红了,刚才他几次叫价,都被人超过了。
不过就在这时,坐在旁边的李安忽然拉了一下王理的袖子,轻声道:“你可要想好了,叫了价就必须付钱,到时拿不出钱可就麻烦了!”
“怎么,要是我拿不出钱来,他们还敢去找侯府去要?”
王理面带不屑的反问道,说实话,他心里真有赖账的打算。
“呵呵,你要想赖账我也不劝你,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这里可是汉王府的产业!”
李安轻笑一声再次道,说完就坐直身子不再开口。
王理听到“汉王”这两个字,吓的全身一哆嗦,右手不由自主的摸了摸自己的胸口。
朱瞻壑落马假死那天,王理也在现场,结果被赶到的朱高煦一脚踹在胸口,肋骨当场断了两根,到现在都还没完全好,每当阴天下雨时,肋骨都隐隐作痛。
现在金陵城的勋贵圈子,暗地里流传着一句话,叫“宁见阎王,莫惹汉王”,因为谁也不知道朱高煦这个二百五会做出什么事?
想到这里,王理叫价也变得谨慎起来,他宁可欠太子甚至是皇帝的钱,也不敢欠汉王府的钱。
最终这只促织被徐显义叫价到七百五十贯,其它人才纷纷放弃。
“咚!”
账房先生拿起一个木锤在桌子上重重一敲,这才一指徐显义道:“成交!第一只促织就由这位公子拍下。”
随着第一只促织被拍出,紧接着第二只、第三只促织,也陆续的送到台上拍卖,再次掀起一浪又一浪的高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