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便到了村长家,向村长说了今天早上的遭遇。
村长就派了个仆人老吴去请王炳富,王炳富听他说了事由,摆摆手不肯来,只说这事不用来烦他了,就冷脸要送客了。
可巧老吴出门不远就遇见王炳富的女儿王秀春,王秀春见村长家的人从娘家出来,就叫住他:“诶,老吴,你刚去我家可有什么事吗?”
老吴就把事情前后说了,王秀春拉住他:“我爹也是,不管怎么样,也得和人解释清楚不是?你且等一会,我去劝他出来。”
不多一会,王秀春又出来:“我爹身体不舒服,虽想要去村长那把来龙去脉说清楚,却也不方便去了。只能劳烦余家兄弟跑一趟了。”
这一来二去的,村子小,一会儿这纠纷就传到了余昭耳朵里。她想:“余虎叔叔我不知道,我爹只是嘴碎,却是个没主意的,还得我去。”
于是一蹦一跳的就欢快地跑去了王炳富家。余谷看见女儿跑来,就抱起她,一同进去了。
王炳富斜靠在厢房榻上,见他们进来,瞥一眼:“你们来了,我今日身子不好,村长那我就不去了。”
又道:“这地的事,本也就六亩,不值得折腾。”
余昭就一脸天真地问:“那爷爷怎么又折腾上了呢?”
王炳富一时被她噎住,正要发作,余谷忙赔礼:“小孩子不懂事,您可别和她一般见识。只是这地是怎么一回事呢?我们余虎家里四口人,可就指着这地吃饭啊。”
王炳富轻蔑地哼了一声:“你们余家一家子人,就靠六亩地过活?原先这地也是王癞子他二舅一人的,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倒也还行。你们一家都快十口人了,都不知道家里有没有十亩地,为了这六亩地还来跟我争执,犯的着吗?余虎既然去了外面闯荡,又没闯出一番事业来,没本事了,就回来我们村争地……”
看见余虎叔被说的有些丧气,余昭贱兮兮地打断他:“我们一家都快饿死了,您家大业大的,就分我们一点吧。”
余虎摸摸余昭的头,突然发现了华点:“这地既然是王癞子他二舅的,怎么您又让人租走了?”
王秀春看两家闹得僵,忙笑着解释:“这地从祖上就是我家的,只是王癞子他二舅和我爹是堂兄弟,年轻时好赌,把家产都败光不说,媳妇孩子也都卖了。我爹看他可怜,这才给了他这地。他死时的棺材钱还是我爹出的呢。这地是给他种,村里也都知道,可地契在我们手里,相当于不要租子,白借给他的。”
这样一说,确实这地王家有权租出去,可轻易就哑火可不符合余昭的脾气。更何况余昭心里还有些记恨上回王秀春说余粮是拖油瓶,看见她总有些不爽。
就争辩道:“可那日在村长家,听说村里的老人都同意了,王爷爷您自己也同意了啊。”
王炳富皱眉道:“你这小丫头真是,叭叭的吵得我头疼,你出去吧。”
余虎想着地契都在王家手上,王家确实占理,又对这块田还抱有一丝希望,就对余昭说:“乖,出去玩吧,去村子里找小伙伴玩去。”
余昭被赶出王家,心下也懊恼,她本来是为了帮叔叔争地去的,可一看王炳富高人一等的样子就上火,只顾着横冲直撞,人家说一句她顶一句,局面反倒更不利了。这冲动头脑发热的毛病确实要改了,前世自己虽然是靠着火爆脾气保护自己,可也吃了不少冲动的亏。更何况现在时阳朝,妇女地位更低,若不能沉着绸缪,恐怕百害而无一利。自尊心虽然重要,但不得不低头的时候,还是劝自己一句十年不晚吧。
余虎到底是在外面摸爬滚打惯了的,知道王炳富倨傲看不起人,可为了有田种,便奉承道:“王老爷当真称得起仁义二字,我原也不知道这块地有这些曲折,这样看来,您竟如此慷慨照顾落魄之人。难怪那日在村长家您直接就应允了,也是想我一家四口穷苦可怜,既是同村人,就尽量照拂吧?”
王炳富看他挨了自己一顿嘲讽,姿态仍极低,语气稍和缓了些:“你们这种出生,也有你们的辛苦,我不是不知道。这田是我王家祖产,王癞子二舅是我族人,给他也是应该的。”
余虎心里吐槽:也没给人家啊,就是借吧……嘴上却不住称是。
王炳富又道:“也不是我不想帮忙,只是这祖田白白给了外人种,岂不是不孝?”
¥余家余额:四两三钱(余虎带了三两家当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