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左右歪头,他便左右抵挡,两人玩起了“老鹰捉小鸡”。
遮遮掩掩,绝对有鬼。
容岑干脆踮脚攀在他肩头看。
闻人栩慌乱不堪:“陛下,你答应过永远与我天下第一好的!”
容岑:“?”
“陛下,我不知你有何谋划,我也不懂你所求为何,我甚至帮不上你半点忙,毕竟我读书不精,心中也无甚民族大义,每日只知吃喝玩乐,一生所愿除你安乐之外,便是能在家族的荫庇下活得自由自在即可。”
每说一句,闻人栩的头就低一寸,直到所有说完,他挺拔的身躯已经完全佝偻。
容岑也看清了他极力想挡住的东西。
准确来说,是个人。
对方看上去和闻人栩年岁一般,却与他气质全然不同,文弱书生面相,身披狐裘,着素白长袍,倒像个娇贵公子哥。
是何人她不清楚,但从怏怏不乐的闻人栩可以看出,此人便是寄居者频频召见陪驾之人。
所以这呆子是以为她新近有了宠臣,便不愿与他相交了?
见容岑细细打量着身后那人,闻人栩将她拎开,又急急说道:“那软柿子同我皆是京都纨绔,陛下若当真为他而舍弃我,我绝不服!与其那般,陛下还不如去同名誉京都的孟粽子、温桃子等人结交!”
什么软柿子硬柿子、粽子桃子的,京都何时盛行起了这种诙谐名号?
容岑正不得其解,又听他低声叹气,声音闷闷的。
“虽说我平日里与他们不对付,但好歹他们能对陛下有所助益。不至于如我这般,只会扯你后腿,坏你大事。”
八尺有余的男儿完全被失落笼罩,像条耷拉着脑袋的修勾勾。
容岑本想来个摸头杀安慰他,手伸到半空,方向一拐,按住了他的肩。
男人的方式才能更好地激励他。
容岑要走的路万般凶险,一着不慎满盘皆输。而闻人栩是她身边亲近之人,他的出路她想过无数遍,一直都没有最好的安排。
但是现在,她发现自己忽略了本人的感受。
他虽是纨绔子弟不假,却也并非只想安逸享乐。他心里更愿做的,或许是能与她同甘共苦并肩作战的好友。
腊雪寒梅的枝头,罕见地有只不惧冬寒的蝴蝶飞过,她听见自己的声音终于落下。
“投军吧。”
“陛下在说什么?投军?!”闻人栩不敢相信他听到的,见容岑点头,当场就呆愣住,食指对着自己,“我、我、我?”
“就我这三脚猫功夫?”
呆子挠了挠头,失落已经消散,取而代之的是迷茫,同时还有积累了十几年不为外人所知的卑怯令他心生退却之意,他讪讪笑了下:“肯定不行的吧。”
看到他的眼神发亮,虽只有一瞬,但足以驱散容岑方才还尚存一丝的犹疑,她拍了拍对方宽厚的肩。
“你可以的,燕骁(xiāo)。”
得到好友的肯定,闻人栩的自馁顿时一扫而空,他重重点头,郑重道:“嗯!那我就听陛下,投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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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帝王新宠“软柿子”,容岑终究没能近观接触。
对方只是远远望了她几眼便离开了。
御花园别后,闻人栩心潮澎湃回家准备相关事宜,容岑则是回了龙章宫休憩。
万礼按揉的手法不错,酒后的头痛缓解不少,随着殿内清香,容岑进入了梦乡。
难得好梦,却被系统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