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明日元旦将设国宴,宴请别国使臣,譬如南浔二十使臣。
个中安排,自然少不了双方一番争执。
丞相与太师深夜入宫,便是为此而来。
皇城宫门早已落锁的时辰,又逢宫变之夜,胆敢冒大不韪进宫,但凡换个皇帝换个摄政王,恐怕会以谋反之罪将这两人拉下去砍了。
可容岑就不会,她不仅是个没啥权力的皇帝,她还想当个明君。
所以活该她打着哈欠听这两人一个皇上一个陛下喊着,一会摄政王殿下一会熙王殿下的。
“皇上!摄政王殿下!熙王殿下!臣以为当拿下南浔使臣!南浔使臣在我大胤宫中自由出入,如入无人之地,不日我大胤江山便会成为南浔囊中之物!臣以为勿瞻前顾后忧虑南浔出兵,南浔与我国交境处可是去夏雪灾皇上曾亲往赈灾处,当地百姓感恩戴德无不歌颂,南浔若想攻打我大胤也得问他兴城百姓答不答应!”
“陛下!摄政王殿下!熙王殿下!臣这老身子骨若非南浔使臣相救,便要这两日西去了!老臣自知不可将私事儿与国事混为一谈,老臣就暂先托一回大,老臣在朝为官近三十载,辅佐先帝治世,曾出使天下各国,如今官至丞相,老臣的命便不单属于老臣自个的命,亦是我大胤的脊梁!那南浔使臣救老臣于危难,救大胤丞相于危难,是老臣的恩人,亦是大胤的恩人!又怎可恩将仇报,平白送予南浔把柄借机起战?太师莫非想看大胤生灵涂炭不成?!”
容岑头都大了,眼神微瞄,见摄政王已捧着他的宝“杯”睡着了,而熙王极力降低存在感已成功当了个透明人……
只剩她半清醒地1V2。
这一个两个都各有各的道理,双方较着劲,容易全盘否定对方观点,说法不太全面。
邦交需维系,但也不可不防。
方才在贺元殿,她竟不知祁奚是何时悄无声息离开的。
南浔势力已然渗透到了大胤皇宫,着实可怖。
可确实暂且动不得,大胤国运维艰,经不起战火纷扰,需变革发展,休养生息。
“你二人各写份奏折,待初七开朝再议。”容岑没忍住又打了个哈欠,甩锅给摄政王,“今儿皇叔受累,坐着都入睡了,尔等切莫再吵,扰皇叔不得好眠。”
她吩咐万礼:“夜已深,还不扶皇叔回广寿宫暂寝。”
又问:“你们可要也在宫中安寝?”
接着又道:“朕也乏了呢。”
两位老油条相视一眼,难得默契:“多谢陛下/皇上,臣告退。”
终于打发走两人,摄政王立马醒了过来,眼神清明。
熙王也不装透明人了。
宫人被遣散退,殿内只剩三人。
熙王率先发言:“皇上,今岁未曾召见各州官员述职,国库岁贡不足,明日国宴恐……”
“嗯,瑾瑜不提本王都要忘了,国库确实告急。去岁皇兄召见地方官员,收了不少贡,本该够用到明年,谁知你挥霍无度……”摄政王接过话茬,“云期啊,你可得想法子补齐。本王记得,你私库有不少好东西吧?”
容岑:“……”
她还处于发困的状态,她严重怀疑她幻听了。
她的私库不要再提,已经给出去了!闻人姝送礼毫不心疼,不知有无余项。
可是摄政王却不打算放过她。
因为他不想干了。
只见摄政王倒了杯茶,凉的,发涩,他却钟爱那个滋味。
而后便听他含笑道:“本王可一直盼着你做出政绩好尽快还政于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