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天之下,无奇不有!这么大的事,她娘竟然都不知道。
她娘可真惨。
再往下问也没什么意思了。
于是又回到了令人头大的如何处置太后的问题。
“皇祖母可知,那两份免死旨意现在何处?”
她得先看看,再做决定。
太皇太后摇头,愁容满面:“是叶氏亲自收的,谁也不知她藏于何处。当年先帝酒醒后私下派暗卫搜过,未见踪迹。先帝也只记得是随手撕了一角龙袍写于其上,甚至连所书内容都不清楚了。”
容岑:“……”
以前竟没看出父皇有这么荒唐的一面。
“嘉懿,不若先将叶氏幽禁于泠州行宫,对外便称她思念先帝,自请前去为先帝诵经祈福,誓要满九九八十一天。待风声一过,暴毙即可。”
“不可!”
泠州行宫是距京都两百多公里的避暑胜地,先帝正是在那驾鹤西去,帝陵亦在泠州境内。
父皇生前与太后并不和睦,她幼时常见太后歇斯底里,只觉父皇可真薄情寡义。
后来才知,太后就是个疯子!
太后只能死得远远的,在泠州会扰父皇不得安宁。
她即便没说,太皇太后也能看出她为何不愿。
“嘉懿,叶氏是上了皇家玉牒的太后,死后要与先帝合棺的。除非……”
容岑接下太皇太后的未尽之语:“废后!”
但她心知肚明,不可能。
先帝已故,她如何能废父皇的未亡人?
废太后比杀太后更不现实。
太皇太后捻着佛珠,“嘉懿,你心绪乱了。唯有心宁,才能如愿以偿。”
在她看来,容岑的心绪全然被太后一事扰乱,容易被一时的仇恨所蒙蔽,从而丧失理智。
宋嬷嬷取来般若心经。
只听太皇太后念了句佛语:“阿弥陀佛。抄经百遍,心静后再做决定,回去吧,云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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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章宫,烛火彻夜未熄。
万礼伺候笔墨,看着容岑自元旦未时抄到了初二卯时。
般若心经全文二百六十字,整整百遍,近九个时辰。
东方已破晓,红日初升。
万礼眼下乌青,头如小鸡啄米,憋着哈欠欲打不打的。
见容岑停笔,顿时清醒,将一张张墨迹晾干的御纸收叠好。
“陛下可要安寝,奴才为陛下宽衣。”
容岑已经彻底心平气和,熬了一宿双眼微涩,人却反而更加精神。
“摆驾慈康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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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康宫。
护龙卫守着,实力摆在那儿,里头那位惯爱摔物什的主儿,如今连杯碗都不敢砸一个。
宫人所剩无几,内殿被太后发泄,打乱得一片狼藉。
叶氏身边仅剩一个大宫女和瘸腿太监伺候着。
她已没了往日气焰,内心依旧还是不服输,看谁都感觉在奚落自己。
慈康宫缺粮断水,瘸腿太监想方设法才弄来了点残羹剩饭,不足果腹,但能勉强充饥。
却免不了太后一顿斥责。
“猫儿都不吃的东西,你个老蛤蟆竟拿来给哀家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