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兰自是想不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强中自有强中手,她偏要去和个男人比什么脸皮。
况且盛如炽,还向来不是什么走寻常路的男人:
“随便,什么法子容易便怎么来,她可以说说我身上有什么胎记,睡觉喜欢朝哪边,甚至于我那里有多长,欢好时有什么爱好……只要她敢说,我自是没有什么不敢认的!”
沉默,是今日的东宫。
盛喻声若是知道他这番话,头都能给他扭下来;想必盛夫人,定是会后悔死宣扬的满城皆知了吧!
至于杜若兰,想必她也该拾取一些教训了。一盏茶之前,她便如一尊雕像般一动不动了。
杜蘅也不知他人是怎么作鸟兽散的,单知道盛如炽半搂着僵硬的林凌,挨着身子低声和她说话,仿佛方才那个大嗓门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后来有一些断断续续的声音传来,久远的仿佛两个世界:“娘子以后别和那种人出现在同一场合,没得辱没了自己……”
杜蘅走到院子里,还没从盛如炽那里受到的震惊缓过神来。
直到她一头撞入一人怀中,堪堪后退两步差点摔跤,被对面撞她之人伸手托住肘部,才稳住身形。
杜蘅调整了一下身姿,低头行礼,连声道歉。
却听对面之人说:“呵呵,你我之间,杜小姐何必客气;下次小心了,撞到其他男人怀里事小,摔坏了事大。”
这声音,宛如鼓云震瑟,音入杳冥。
话中的内容,莫说令少女含羞,只怕说是“苍梧来怨慕,白芷动芳馨”也毫不为过。
杜蘅抬起头,果真是一张雅望非常,噙笑的脸。
近看才发现,此人还有一对浅浅的梨涡。
杜蘅倒是对这张脸很熟悉,不久之前才刚刚见过,属于她的未婚夫,薛斐白。
不得不说,这小子的脸,让人很难产生恶感。
杜蘅也笑笑,简单和名义上的未婚夫寒暄几句,然后便又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
“好姨妈,好小姨!求求你了!”
杜蘅远远的听着,直皱眉头,怎么和骆敏这个小祖宗碰上了。
四下一瞟,便钻进了假山,她口中的姨妈,应该就是薄良妃了。
薄良妃是皇帝的四妃之一,和皇后是表姑侄。
在隆贵妃在后宫一人独大的情形下,薄良妃自然和皇后是一个阵营。
所以骆敏和周显,也算得上是八吊子远的同辈亲戚。
骆敏这般在薄良妃面前痴缠,八成还是为了周显。
薄良妃端起保养得宜的脸,显示着她的不悦:
“敏敏,你也是个大姑娘了,怎能还是这般任性?姨妈也是为了你好,你的亲事,除非圣上金口玉言,要不然谁都做不了主!
若是圣上松口也就罢了,要不然你太孙哥哥刚经历了林家这档子事,你上赶着要嫁给他,岂不是把他放在火上炙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