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家可去了，我身上只剩下这个了。”

祸斗微笑着摸了摸自己眼角处似乎已经被眼泪烙下的淡红色眼影，又指了指自己脖颈上的项圈铁链，声音显得很小。

“对不起……”

他低垂着头，不知道在向谁道歉。

“……那我打劫你的烤鱼，拿来吧你！！”

那深渊法师似乎愣了很久，继而还是凶巴巴地飘过来一屁股坐在祸斗身旁，从他怀里拎起了刚刚那条烤鱼，郁闷到难以复加地大口大口啃着。

“算我今天倒霉，被派到那边的破沙滩上说是要给一帮丘丘人传教，我愣生生饶了两圈硬是个鬼的丘丘人影子都没看到，你有看到附近这里有丘丘人吗？”

它气鼓鼓地嘟囔着，时不时从祸斗怀里的日落果上掰一两块过去啃。

闻言，祸斗微微一愣，脑海里忽然想起了瑶光滩上那个巨大的遗迹守卫，又看了看手里似乎来路有些奇妙的烤鱼，思索了片刻后，脑袋像拨浪鼓一样迅速转了转。

“算了算了，跟你说那么多你也听不懂的。”

深渊法师郁闷得身上的毛茸茸都耷拉了下来，手感似乎特别好，祸斗在旁眼巴巴地馋着盯着对方那身蓬松的软毛，眼里露出了已经很少有的渴望。

“这回去都不知道怎么交差，好不容易遇见个落单的小娃娃还是个脑袋瓜不太聪明的，唉……”

他指着祸斗脖颈上的项链，略有些不甚在意似地问着。

“小兔崽子，你那项圈铁链子是谁给你戴上的？”

闻言，祸斗的精神蓦然变得不稳定了起来，下意识地抱住了头蜷缩成一团不断发抖着，原本手里的日落果都滚到了地上，也没有想要去理会的意思。

眼底的寒芒愈发变得恐怖，但好在此刻的深渊法师并没有看见。

“……我不问就是了，你们人类就是可悲。”

那深渊法师见状，似乎也明白了什么，伸手拍了拍小祸斗的脑瓜子。

蓦地，它的坏脑筋一轱辘转，这个孩子眼看就不咋聪明但又长得特水灵，那它反手卖给归离原荒郊野外的那些盗宝团们，不就也能捞上一笔摩拉了么？

“既然你没地方去，要不我带你去璃月港？没准你能在那儿有个小家呢！”

它指着与璃月港截然相反的方向，遮着头上的面具不露出眼色。

“嗯。”祸斗微笑着点了点头，空洞的目光好像不在乎一切。

“……你，就这么答应了？”那深渊法师微微愣住，声音有些错愕。

“你应该知道，你脖子上的那项圈锁链代表着什么吧……”

它不自觉捏紧了手里的法杖。

似乎这一刻，比以往都要过得漫长。

“我不会，再反抗了……”

微风中，祸斗说出了让这个深渊法师大概很久都忘不掉的话。

用流着泪的病态微笑，与颤抖的身躯。

“不会……再反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