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此案已成定局,为何你们还要在这个节骨眼上探寻真凶?”
熊有才摊手,继续说道:
“难道找出真凶,就能让损失降到最低?或者平息百姓心中的恐慌?”
夏商元面对这种问题,语气坚定:“为了让军中士兵,避免平白无故被流放边陲。”
“他们为了大禹,抛头颅洒热血,到头还要被流放,这是个什么道理?”
道袍青年没说话,而是默默地点了点头。
“啪!”
压抑的气氛终于炸了,熊府尹拍着桌子,脸色铁青:“一个陆振文,就能让你们两个如此兴师动众,难不成他有什么关系不成?!”
这件事情迟迟不下定论,先不说昭告天下的事情,首先他就无法跟圣上交差。
到时候,圣上可不会管他委不委屈,屁股坐在这个位置上面,就要负起连带责任。
明明杀一个陆振文,流放一批兵卒前往边陲,这件事情就算过去了。
有人背锅,有人负责,难道不好吗?
非要去查什么真凶。
这两个人的脑袋,究竟在想什么?!
锦服印有山河图案的夏商元,望了一眼气急败坏的熊有才,道:“熊府尹,慎言。”
“我慎个屁言!”
熊府尹挺起胸膛,像是一个战斗的公鸡,语气迅捷且急迫:
“这个案子如果迟迟不能结束,我第一个要被责罚。咱们同朝为官,难道就要这么刁难我吗!”
熊府尹算是看明白了,这两个人一个出自山河司,一个来自白云观。
就算皇帝怪罪案件迟迟不能定论,倒霉的也是自己,根本轮不到他们两个受苦。
到时候好不容易得来的乌纱帽,很有可能因此被摘掉。
官场就是这样,辛辛苦苦爬上来,掉下去却很容易。
夏商元看了一眼道袍青年,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正想开口时,却听见熊府尹再度吼道:
“你这个下人,鬼鬼祟祟在那里干嘛!是不是想要窃听情报?!”
他俩闻言,顿时望向门外,只见一个衙役正抿着嘴,面容尴尬的站在那里。
“说!你到底想干什么!”
熊府尹没法儿跟山河司、白云观撒气,只能把矛头转向自己手底下的衙役。
如果这个人说不出一个所以然,今天就让他收拾铺盖滚蛋!
……
“如果真是统领不遵军令,擅自行动,那这件事情还真没回旋的余地。”
周天意脸色发白,手指微微颤抖,感受到了无边的恶意。
在部队里面,军令大如山。
上司要做什么,下面的人就必须做什么。敢有一点反驳,少不了挨顿鞭子。
要真是陆振文下令,导致先锋军战败,那自己流放边陲的事情根本无法改变。
仅靠一名大头兵想要翻盘,半点可能性都没有。
立春的季节,倒春寒依旧。
周天意沁出一身冷汗,甚至连发丝都被水渍打湿。
他怕了。
融合了前身的记忆,他知道这个皇权至上,军令大如山的社会,想要翻盘改变结局的可能,究竟有多渺茫。
“不……这只是卷宗里面记录的经过,只是京兆府衙门结合口供,总结出来的猜测,我不能被影响,我要通过自己找到端倪,我能救自己,我一定能救自己!”
强烈的求生欲望,让周天意迅速冷静下来,甚至连扇自己几个耳光。
思维在痛感的刺激下,逐渐变得严谨起来。
“卷宗上面说,是陆振文不遵军令,擅自让总旗率领部队进攻,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周天意首先想到一个疑点,那就是陆振文这样做,究竟为了什么。
说他这个人想通过奇袭,获得全胜,从而加官进爵?
这明显说不通。
因为先锋军前行二十里,就是为了这个目的。
陆振文断然不可能因为迫切想要加官进爵,而做出如此荒唐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