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距离咸阳城外的官道,开始陆续出现了成群结队的大批灾民。
这些灾民看起来衣衫褴褛,皮肤蜡黄,零零散散的一直蔓延到了视线尽头,粗略估计少说也得有数千人。
刚一出现就如同蝗虫过境般将周围的草皮树叶一扫而空,为了一片树叶大打出手的凄苦场景,很快地就被人传到了咸阳城中。
“给口饭吃吧,快饿死了!”
“大人们行行好,放我们进去找点吃的吧,已经饿了整整三天了!”
“我命真苦啊,老家遭了蝗灾,为了来咸阳一家老小都饿死了!”
“实在不行,给口水喝也行啊……”
一时之间,哀嚎声四处响起,很快就交织成了一片,大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更有的灾民直接躺在了城门口外或者攀爬城墙,颇有些闹事的嫌疑。
一时间,文武百官聚集在城头,看着陆续赶来的流民,不由得一个个脸色都是越来越难看起来。
“唉,这次蝗灾受苦的还是百姓啊,这还只是刚开始而已,等入了冬该如何是好啊?”
“百姓再受苦也不能围在咸阳城外啊,这成何体统?”
有人在感怀,有人在担忧,也有人在恼怒。
此时最有发言权的治栗内史站了出来,叹了一声说道:
“倒也不怪百姓们这样,昨日我便查了,遭遇蝗灾的各郡县,当地存粮也不多,百姓们出来去别的地方找粮食也情有可原。”
“我大秦重兵,本就指着那几个产量大郡提供粮食,却未曾想这一次全都遭了殃。”
“对了,你们昨日不是去觐见陛下了吗,陛下怎么说?”
“陛下倒是说已经命人负责此事了,却未曾想到还是有如此之多的流民。”有人无奈的摇头说道:“先别说那些没用的了,这些灾民们一直聚集在咸阳门口成何体统,得先想个办法才行。”
正说到这里,众臣的背后突然传来了一道粗犷霸气的声音。
“想什么办法!?区区数千人就敢来我咸阳闹事,直接斩了就是!”
众人被这一语吓得心中一惊,连忙转头望了过去。
只见一名身穿秦甲,目光汹涌的王贲将军挺胸抬头地走到城头,不过此时他的脸色略显阴沉,似乎大有率兵围杀这些流民的冲动。
冯去疾的神色立马慌张了起来,出言阻拦道。
“王贲将军,万万不可啊,这些流民毕竟是我大秦的百姓。”
“他们聚集在这里也是因为别无他法,贸然屠杀很容易伤了民心,怕是要动摇国之根基!”
其余文官见状,也是纷纷出言劝阻着。
“是啊,王贲将军,现在大秦各地都遭了蝗灾,百姓们也是没办法才出此下策的啊。”
“此事还需要从长计议,不可随意处置啊。”
“王贲将军,这是咸阳不是战场,敌人可以随意屠杀,百姓可不行。”
众臣你一言我一语,倒是让王贲冷静了下来。
而随着底下的流民越聚越多,如何处理这些灾民的事宜也迫在眉睫。
不少的官员都纷纷出谋划策,有的说下放官粮赈济灾民,但咸阳储粮本就不多,随意下放官粮容易导致国库空虚。
有的说先驱赶到别的地方去,却未免有些伤了民心。
更有人建议直接敞开大门,让这些灾民进城自谋生路,当即冯去疾就将说这话的官员找了出来,勒令他告老还乡了。
这里可是万的灾民,这要是随便放进城去,不得直接把咸阳搅的乱七八糟!?
最终,所有官员无论如何处置,众臣都感觉似乎不是最好的方法,一时间场面倒也陷入了僵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