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奉天殿。
朱元璋端坐在龙椅,有节奏的轻敲着案牍,古井无波的脸,让人看不出喜怒。
在他的身侧,太子朱标颔首低眉,大气也不敢喘一声。
从诏狱回来,父子俩便一直保持着这个状态,谁都没有率先打破沉寂。
又是过了少顷。
朱元璋微微摇头,拿起茶杯呷了一口:
“老大,若依你之见,这个名叫苏白的小先生,到底是作何居心?”
朱标面色一紧,小心翼翼道:“回禀父皇,人心隔肚皮,儿臣见识浅薄,不敢妄下断言......”
“不过,按照眼下的内容来判断,这个苏先生.....似乎并非乱臣贼子!”
“起码他是真心实意教导四弟,也是打心底为大明担忧,不是在恶意诅咒!”
“虽然有些惊人之语,确实不太中听......”
正说着,朱标又把朱元璋提出的问题,原封不动抛了回去,“父皇以为呢?”
朱元璋循声看了一眼朱标,笑骂道:“咋?”
“你这点小心思,都使你老子身了?”
“儿臣不敢!”朱标赶忙饶至朱元璋身前,作一长揖道:
“儿臣只是觉得.....苏先生说的话,不可不信,也不可全信。”
“武断的下结论,对大明、对父皇、对四弟,或许都是一个天大的损失。”
朱元璋目光下打量,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行了,别搁那撅着了,起来吧。”
“你的这些顾虑,咱也都知道是咋回事,你不用拐弯抹角的提醒咱,咱还没老糊涂呢!”
朱元璋“哼”了一声,又道:
“你不就是怕咱降罪苏白,牵连到老四吗?”
“老四他毛都没长齐,是容易受人蛊惑,但咱可没有那么好忽悠!”
“放心吧,别管结果如何,咱都不会怪罪老四,毕竟那个孽障还是有点进步的。”
“起码他没忘了自己姓啥!”
“你懂咱的意思吧?”
听闻此言,朱标暗暗松了一口气,拱手道:
“父皇圣明,儿臣替四弟谢过父皇!”
以他对朱元璋的了解,认定了此番前去探监,其实是在给自己搭台阶,顺势把朱棣从监牢放出来。
可他没想到的是,半路杀出来一个苏白,改变了朱元璋原本的计划。
导致朱元璋一门心思放在了苏白的惊天之语面,压根没搭理那个不省心的四儿子。
而苏白的立场不明,身份又敏感,说的话也是玄之又玄,让朱标是真的害怕,担心四弟因此遭难。
见朱标忧心忡忡的样子,朱元璋清清嗓子,伸手道:
“把你写的那东西,拿过来给咱看看!”
闻言,朱标如梦初醒,连忙将自己记录下来的讲课内容,恭敬地双手呈了去。
“四个寒冷期.....四个温暖期.....国运与老天爷.....抵御天灾的办法......”
朱元璋眉头紧蹙,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名堂。
乍一眼看,是危言耸听;再仔细看,是脊背发凉;越看越是让人心惊肉跳!
朱元璋悻悻地收回目光,不屑道:
“去,把李善长和刘伯温,都给咱叫过来!”
“咱还就不信邪了,区区一个死囚犯,乡里的教书先生,罪臣的族人,还能把咱的‘张良’、‘萧何’难住?”
“是,父皇!”朱标不敢怠慢,应了一声便匆匆下去传唤。
二人作为大明的顶级谋士,为大明立下了汗马功劳。
李善长位列六公之首,也是其中唯一的文臣,足矣见其分量之重,更是被朱元璋盛赞为大明的萧何。
而刘伯温不是原班人马,但书陈述时务十八策,参与谋划平定了天下,为歼灭群雄起了决定性的作用,在民间更是广为流传着,三分天下诸葛亮,一统江山刘伯温的美誉。
就连朱元璋也坦承说刘伯温是:吾之子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