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一天,你从一个大学毕业生,突然变成了一个盗墓贼,你会怎样?
我想,没有人会无聊的去思考这件事情,毕竟,盗墓贼的生活离我们实在是太遥远了。
当然,如果那件事情没有发生的话,我会一直这么想。
——
爷爷头七那天,猴子来了。
从首都到秦岭边上,猴子车马劳顿,是踏着月光进的屋。
那时候我刚在马路边烧完纸回来,纸灰迷了眼,我眯着眼睛看他。
他进屋对着爷爷的牌位砰砰砰磕了三个头,站起身来,开门见山就问我,爷爷怎么死的?
连他也觉得爷爷的死有问题。
我对猴子没有什么拐弯抹角的,我们两个直来直去惯了。
我想也没想便直接对他说,“爷爷的死不正常,但具体要说到爷爷的死亡原因,我也说不清楚。”
“他妈的,我就知道有问题。”猴子跳了起来,“爷爷身体那么好,怎么可能一下就没了。是不是有人害他?”说着,开了一瓶啤酒猛灌了一口。
我没有回答他,长久不见,我以为他会有长进,没想到还是这么风风火火的。
我背对着猴子脱掉了上衣。
“你干嘛?”猴子吓了一跳,扔下手里的啤酒哆嗦着,“我我我,我喜欢女人,赵小楼,你可别吓我。咱上大学的时候你还好好的,怎么这大半年不见,你性取向都变了!”
我将上衣放在凳子上,然后伸手摘下脖子上戴着的一块纺锤状,约有三四厘米长的黑色石头递给猴子。
“送我的?”猴子问,“这是块什么宝石?咱们不是在说爷爷的事吗?”
猴子其实是个名副其实的富二代,但偏偏一副屌丝的心。可能是因为受他爸的影响。
他爸是他们省里远近闻名的煤老板,最近听说开始进军房地产业了,扬言要和某王姓大佬相抗衡。
我瞪了他一眼。
“拿着。”我说,“看着我的背。”
猴子满脸吃了屎的神情站在我身后,但是我知道一分钟以后,他的脸上的表情就会变成惊讶。
这个表情,我这几天在镜子里已经无数次的在自己脸上看到过了。
我知道,我只要一取下这枚黑色的石头,我的背上就会慢慢浮现出一个圆形的图案来。
那个青灰色的图案会像纹身一样出现在我的皮肤上:边缘是平滑的圆,里面是一些乱七八糟的线条,好像是图腾,又好像是一种失传的文字。
这个青灰色的图案占据着我的整个后背,像一张巨大的网将我包在里面。
而伴随着这个图案出现的,是巨大的难以忍受的痛苦,有时候还会从那些线条里流出腥臭的脓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