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人惊喜夹杂着某位小孩戏谑的目光中,方阚怒气冲冲走向老黄牛。
在他蹲在老牛身前那一刻,身上那一股急躁的气息却在霎时消失不见了,身上只余一股沉稳浑厚的韵味。
这是多年行医经历给他带来的特有气息。
不论心情多么繁杂外界有多少干扰,一旦进入状态,就能抛下诸多外因,专心投入到救治之中来。
这也是他能成为安原县首席大夫的立身之本。
这个世界的医术讲究望闻问切,其中的望是运用望气秘术观察患者的生命力。
当他凝聚秘术看向老牛时,心中一块巨石顿时悬了起来。
‘这头牛生命力几乎消耗殆尽,完全凭借着顽强的意志吊着一口气,随时都有暴毙的可能。’
他不由犯难了。回想起自己刚之前的举动,恨不得跟自己来几个大嘴巴子。
自己怎么就突然魔怔了,脑子一热接了个烫手山芋。
一时间,方阚骑虎难下不知如何下台。
经此一役,自己这骗子的名头恐怕要彻底坐实了。
‘这一块石村跟我八字不合,自从来了这里就霉运不断从未有过顺心。’
城里的首席大夫眉头紧皱愁眉苦脸,众人心情也不由跟着沉重起来。
现场陷入诡异的沉默之中,只剩众人此起彼伏的呼吸声。
众人见神医神色不断变幻、眉头越皱越紧,却不见有任何动作。
约莫等了半盏茶功夫,魏长生终于耐不住性子,小心翼翼问道:
“方神医,我家牛还有救吗?”
方阚恍然惊觉,自己竟然在诊病时前所未有的分了神。
他沉吟了片刻,遗憾地摇了摇头:
“如你刚才所说,这头牛年岁已大又受了奔波之苦,它一路缺水少食坚持到现在已堪称奇迹。”
“病尤可医,老不可治啊!它已经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唉”
他面露遗憾长叹一声,不知是为牛感叹,还是为自己的名声感到惋惜。
不管怎样,自己这首席大夫之名声算是砸在这里了。
果不其然,下一刻,耳旁便响起了那小孩讥笑声。
“治不好病就找借口,我三岁时就不会信你这种说法了,更何况我今年已七岁……”
脑门上的血管不停的抖动,若非顾忌爱看热闹的地灵,他怀疑自己会当场发作。
龙游浅水遭虾,虎落平阳被犬欺!
“眼前这七岁小屁孩莫非是自己上半辈子没有积德,老天爷给出的报应!”
方阚强忍着恼怒,张了张嘴想要解释,却不知如何开口。
他只能深深地吸了几口气,努力平复下心情,缓缓道:
“也不是没有办法,如果能找到某些能恢复生命能量的天材地宝仙丹灵药,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若能不计成本让这老牛服用老参我们回春堂的镇店之宝五百年老参,也能补充生命能量为其吊命。只可惜此地离县城路途遥远,一来一回恐怕也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