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黑狱出来后的第三天。
许崇被告知,他的贡献到账了。
说来这个贡献是真的很不方便。
虽然和户籍绑在了一起,不怕被人偷了抢了,但户籍这玩意儿又不跟pp一样,随时可以查询余额。
还剩下多少贡献,纯粹靠自己去记。
要是忘性大点儿,那还不血亏?
许崇一边慢慢登着楼梯,一边吐槽。
虽然贡献不会丢,但放在那儿存着,也不会产生利息啊。
对一般人来说,及时用掉提升实力才是最划算的做法。
“可惜,我不是一般人,我的贡献还要去换自己不用的功法。”
许崇摇了摇头,继续登楼。
这次他就要去大庆武库,将通脉境的真功换个一重出来。
刚刚走到四层,一个校尉急匆匆的拐出来。
看原本的方向像是要直接跳下去,可等他看清许崇,猛地一顿足:“许大人来的正好,您快下去一趟吧?”
“下去?去哪儿?”
许崇一愣。
“黑狱啊,那位老大人点名要见你。”
校尉指了指黑狱入口的方向。
“见我?”
许崇想了想,往入口走去。
很快,他在一层见到了江之鸿。
只能说不愧是曾经的左都御史
不仅是江之鸿的脚镣已经被取下,连甲一监的牢门就那么大刺刺的敞着。
而牢房里头比起之前,多了桌椅板凳,多了床榻,甚至还多了个摆满了书本的木架。
这是把千户所的黑狱当家了么?
“过来坐吧。”
江之鸿指了指桌子对面的位置。
“您老找我”
许崇走近,一句话没说完就愣住了。
桌上的菜式,并非他想象的那样丰盛,相反还粗劣低等到了极致。
一锅黑不黑,黄不黄的类似粥一样的东西。
“你说的没错。”
江之鸿给自己盛了一碗,“掺了沙土的麸糠,是可以吃的,也可以活命。”
咕咚。
江之鸿一仰脖,将满满一碗粗粮粥灌了下去。
“”
许崇沉默入座,但他并没有也尝一尝的打算。
“不仅能活命,而且还很抗饿。”
江之鸿放下碗,拍了拍肚子,“你说的那些,我重新算了一遍如果是正常的粮食,哪怕同样有五百五十万石,且全部实打实的进了灾民的肚子,仍旧不够那么多人活下来,所以换麸糠,掺沙子,是对的。”
“您老想明白了就好。”
许崇点了点头,一脸的老怀大慰。
“呵。”
江之鸿冷笑一声,“那天伱不是很硬气么,一口一个你的,现在怎么改叫您了?”
“此一时彼一时罢了。”
许崇面色坦然,丝毫不惧,“当时,您只是一具自暴自弃的行尸走肉,我无论怎么称呼都不过分。”
“这倒也是。”
江之鸿居然很认同的点了点头。
“您老找我,是有什么吩咐吗?”
许崇问道,“尽管说就是,只要所里能办到”
“不是吩咐。”
江之鸿一摆手,缓缓道:“我打算进京了。”
“进京?”
许崇双眉一挑,颇感意外。
虽然江之鸿明面上还是罪人之身,但想走随时都能走,跟实力无关。
这一点许崇并不怀疑,不过他一时没想明白为什么。
“莫非”
许崇顿了顿,试探的问道:“您想找楼相和好?”
“和好?狗屁!”
江之鸿大怒,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张口就骂:“就算当年的事是我误会了他又如何?”
“大不了我承认我做错了,我给他磕个头,要杀要剐随他都行。”
“可那之后呢?”
“从户部尚书开始,一直到入阁,到坐上首辅的位置。”
“结党营私,打压异己,把持朝政哪一件不是无法无天,无君无父?”
“和好?做他的春秋大梦去吧!”
“老夫只要还活着,迟早有一天找出他的罪证!”
一通连珠炮般的话语,看似是在发泄,但那语气和表情,让许崇感觉这并非是无的放矢。
想想也是,都坐到首辅的位置上了,明里暗里的斗争不知道有多少,怎么可能一点儿都不结党营私,打压异己。
不过这事儿也不是自己能掺和的。
许崇开口问道:“不是去找楼相,那您进京干嘛?”
“你不是说老夫没见过真正的困苦吗?”
江之鸿捋了捋长须,“老夫打算跟陛下讨个县令做做,去见一见天灾临头的样子。”
好吧。
这的确是倔老头儿能干出来的事儿。
不过
许崇皱起眉头,“眼下也没听说哪个地方生了灾啊?”
“暂时没有而已。”
江之鸿幽幽的叹了口气,“不管过去多久,天灾总是会来的。”
许崇心中猛地一沉。
天灾一定会来,这话没毛病。
可问题是,江之鸿好像很笃定天灾会爆发在他当县令的地方?
什么意思?